例1:马某某,43岁,回族。
1965年9月13日初诊。
先是爱子久出不归,思慕积于心,昨失钱款焦急,今晨陡然不能言语。来诊时见其表情滞钝,坐立不安,肌肉不时掣动,双手插扪胸前。脉象弦滑,苔白腻尖红。忧思郁结,心脾乃伤,舌为心窍,又属脾络,痰气阻滞,清窍阳气不达,以致成暴喑之变。宜开泄豁痰,畅达气机为先:法半夏9克、化橘红45克、炒枳实9克、朱茯神9克、淡竹茹6克、姜川连8克、广郁金9克、细菖蒲45克、礞石滚痰丸10克(包煎)。
二诊:服药1剂,焦躁即减,再进1剂,即能模仿“阿”、“衣”之单音,腑气畅通,便下粘滞似痰似胶之秽粪后,已能回答“姓马”,但仍言语欠连贯。痰气之郁有开泄之机,仍行原法:法半夏9克、化橘红45克、朱茯神9克、炒枳实9克、淡竹茹6克、姜川连3克、炙远志9克、广郁金9克、细菖蒲45克、合欢花皮各12克。
三诊:独自来门诊,动作表情一如常人,略嫌单声不扬,前方稍增开音之品,加蝉衣3克。
前后共服药8剂而痊愈。
例2:热某,女,18岁,维吾尔族。
1965年12月5日初诊。
1周前因冬夜出房关院门未穿衣而感风寒,初时稍觉寒凛,夜半寒热交作,送某医院急诊处理。打针服药,两天后寒热已退,而突然语闭,竟不能发出一声,但能以手势或点头示意。恰逢婚嫁在即,家人急陪来求诊。见病人一无所苦,惟不能发音,张口结舌,俨若哑人。脉浮且紧。孙思邈曾有“风寒暴喑,宜发表不宜治喑”的论述,结合病因,本例属风寒闭窍,原服西药,虽得热退,而表实未解,处麻黄汤:
净麻黄10克、光杏仁9克、川桂枝9克、生甘草45克、生姜2片。
评析癔病性失语,中医称暴喑者类此。本案两例病人,前以焦急烦躁而发,后因风寒外感而致。病因不同,治疗有异。后者有孙思邈之垂示:“风寒之气客于中,滞而不发,故喑不能言,宜服发表之药,不必治喑。”故直以麻黄汤发散风寒,宣达肺气,竟收速效,足见孙氏之论,必为彼时经验所来,读古书者能不着意于心!前例暴喑与表情动作之失常并见,而脉舌又见病象,其病机较后例复杂可知。以苔之腻白,舌尖之红,脉之弦滑,加之发病缘由,断为痰气阻滞心窍,用豁痰开窍建功。察所用药,温胆汤法外,所加菖蒲、郁金、合欢花皮、远志均调和心气,开窍解郁之品,又其用礞石滚痰丸入煎,属涤痰开结主将,均与病机切宜,故疗效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