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氏崇尚易水学派,并成为其学术思想形成的重要来源。他师承石氏伤科,继承发展了石氏“以气为主,以血为先”的学术观点。
施氏临床立方用药,注重涵养脾胃,遵循“以胃气为本”之大法。他十分推崇薛己“治病求本,务滋化源”之说。后人云“化源即生化之源,人体后天生化之源,当属脾胃之元气,土为万物之母,非土不能生物,惟土旺则万物昌盛,人体诸脏方能得到滋养,生气才能盎然勃发”。这些论述深刻阐明了化源之理。张元素曰:“胃者,脾之腑也……人之根本。胃气壮则五脏六腑皆壮也。”并说:“五脏更相平也,一脏不平,所胜平之,此之谓也。”故云:“安谷则昌,绝谷则亡,水去则荣散,谷消则卫亡,荣散卫亡,神无所居。”又仲景云:“水入于经,其血乃成,谷入于胃,脉道乃行。”故血不可不养,卫不可不温,血温气和,营卫乃行。可见温养脾胃意义之重要。李东垣是易水学派的重要一家,他亦认为:脾胃是滋养元气的源泉,是精气升降的枢纽,内伤脾胃则百病由生。指出:“真气又名元气,乃先身生之精气,非胃气不滋之。”“盖胃为水谷之海,饮食入胃,而精气先输脾归胃,上行春夏之令,以滋养周身,乃清气为元者也;升已而下输膀胱,行秋冬之令,为传化糟粕,转味而出,乃浊阴为地者也。”“地气者,人之脾胃也。脾主五脏之气,肾主五脏之精,皆上奉于天,二者俱主生化之奉升浮,是知春生夏长皆从胃中出也。”又曰:“胃病则脾无所禀受,故亦从而病焉。”这正如《吴医汇讲》中阐述的“脾胃伤则出纳之机失其常度,而后天之生气已息,鲜不夭札生民者”。薛己指出:“血生于脾,故云脾统血,凡血病当用甘苦之剂,以助阳气而生阴血”,“血虚者,多因脾气衰弱,不能生血,皆当调补脾胃之气。”他认为,脾是统血行气之经,脾胃是气血之本,气血之生化以中焦脾胃为源,生血必以调补脾胃之阳气为先,对于阴虚亏损之证,首重脾胃之气。临床上,施氏常用补中益气汤合六味地黄丸治愈因脾胃虚弱,又久而及肾,阴血不生之骨伤疾病,如股骨头缺血性坏死。某些病例,叠用活血化瘀、祛痰通络而不效,乃至施行血管移植手术未能治愈,运用调补脾肾之法而取得满意疗效,可谓是他实践易水学说的一个验证。
施氏临证,还十分重视气、血、痰、瘀的辨证。《素问·调经论》曰:“人之所生者,血与气耳。”并曰:“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石氏伤科“以气为主,以血为先”的理论思想正是基于此而生萌的。施氏提出伤损及气有虚实,当以气虚为主,治宜益气行气,补气养气之味中辅以行气消导之品,使益气而不滞。他擅用黄芪、党参,健脾胃以养气之源;亦常以附桂、鹿角,温肾以壮气之本。温补之中,亦不忘行气消导,配辅青陈皮、延胡索、软柴胡、炒枳壳之类,益气行气,通调一身之气机。临证论治,他常说:治伤必先治血,即使失血病人亦不忘活血。四物汤可补血活血,他根据不同证候及病位,随证变换,化裁运用古方,如血府逐瘀汤加减方、桃红四物汤加减方、补阳还五汤加减方等,其疗效卓著。临诊他循“痰瘀兼治”的原则,常在教学中引用《仁斋直指》所论“气血平和,经络畅则痰散而无,气脉闭塞,脘窍凝滞,则痰聚而有。”他认为,痰为百病之源,五脏皆可有痰病,痰瘀每易互结,痰之所生亦责之脾胃。故治痰瘀亦以调脾胃为大法,于方中常配合运用半夏、南星、白附、僵蚕、葶苈子等祛痰散结,以大黄祛瘀涤腐,推陈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