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病,早用通利

名医简介

朱良春(1917〜),南通市中医院主任医师,著名中医学家。

温热病是多种热性病的总称,许多急性传染性热性病都概括在内。也包括了具有卫、气、营、血证,而又不属于急性传染病的感染性疾病,如败血症等。早在《内经》中,对热性病的治疗总则即已提得很明白。迨至汉代张仲景,对传染性热性病,不仅用六经来归纳分析证候,辨识其性质与转归,而且具体提出汗、清、吐、下4种排泄毒素的疗法,从理论和实践上发展了热病治则,对后世的启迪很大。金元四大家中刘河间对热病初起,打破了“先表后里”的治疗常规,主张采用辛凉法以表里双解,这是温病学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张子和继承了张仲景的大法,特别强调下法的医疗作用。张氏认为下药用之得当,可以起到补药的作用:“大积大聚,大病大秘,大涸大坚,下药乃补药也。”明代吴又可认为温病与温疫相同,是感受天地之厉气,邪自口鼻而入。并在《温疫论》中提出了一整套治疗温疫的理、法、方、药,指出:“温疫以攻邪为急,逐邪不拘结粪。”戴北山说:“时疫不论表邪罢与不罢,但见里证即下。”所谓“温病下不嫌早”之说,即由此而来,对后世医家治疗温疫病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温热病之应用下法,主要目的是逐邪热,下燥屎、除积滞还在其次。吴又可又说:应下之证,见下无结粪,以为下之早,或认为不应下而误投下药,殊不知承气本为逐邪,而非为结粪设也。如必俟其粪结,血液为热所搏,变证叠起,是犹判贡遗患,医之过也。况多有结粪失下,但蒸作极臭如败酱,或如藕泥,临死不结者,但得秽恶一去,邪毒从此而消,证脉从此而退,岂徒孜孜粪结而后行哉?!要知因邪热致燥结,非燥结而致邪热也。……总之邪为本,热为标,结粪为标中之标。能早去其邪,何患燥结乎?”这对温热病用下法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说得如何晓畅!但是,也不能妄用、滥用下法,不仅要下得其时,还要下得其法,根据缓急、虚实斟酌适度,才能发挥下法特有的作用。

我认为吴又可所说的“大凡客邪贵乎早逐,乘人气血未乱,肌肉未消,津液未耗,病不致危殆,投剂不致掣肘,愈后亦易平复。欲为万全之策者,不过知邪之所在,早拔病根为要。但要量人虚实,度邪轻重,察病情缓急,揣邪气多寡,然后药不空投,投药无太过不及之弊,勿拘于下不嫌迟之说”,确是可贵的经验之谈。因为温邪在气分不从外解,必致里结阳明,邪热蕴结,最易化燥伤阴,所以及早应用下法,最为合拍。通下岂止夺实,更重在存阴保津。柳宝诒对此作了中肯的评述,他说:“胃为五脏六腑之海,位居中土,最善容纳,邪热入胃,则不复它传,故温热病热结胃腑,得攻下而解者,十居六七。”充分说明通利疗法在温热病治疗上占有重要的位置。

通利疗法是在于迅速排泄邪热毒素,促使机体早日康复,可以缩短疗程,提高疗效。这是清热祛邪的一个重要途径,无论邪之在气、在营,或表里之间,只要体气壮实,或无脾虚溏泄之象,或有可下之证,或热极生风,躁狂痉厥者,均可通下逐秽,泄热解毒,选用承气、升降散之类,或于辨证论治方中加用硝黄,这就不是扬汤止沸,而是釜底抽薪。既能泄无形之邪热,又能除有形之秽滞,一举数得,诚治本之道。但纯属卫分表证,恶寒较著而热势不甚,或年老体弱、孕妇或妇女经期,则宜慎用。兹举数例,藉为印证。

乙脑用下,逐热存阴

乙脑与暑温、暑痉、暑厥类似,起病急骤,传变迅速,卫分症状,殊难觉察,就诊时多呈气营相兼,或气血两燔之候,只要没有表证,而温邪已渐入里,出现高热神昏、躁狂风动,或有腹满便结者,均宜通利,“急下存阴”,使邪有出路,秽滞既去,邪热可以迅速挫降,这是直接关系到预后好坏的关键问题。上海市传染病院报道治疗70例乙脑,44例用过下法,未见不良后果,认为不仅预后较佳,后遗症亦少。湖北中医学院附院也认为,使用下法的目的在于驱逐热邪,保存阴液,故并非必用于便秘者,但有热极似火,或热盛动风证候,即可应用下法。下后往往体温渐退,抽搐减轻,神志转清。这进一步明确了通利疗法的使用范围,颇堪参证。本人在治疗乙脑过程中,也屡以通利疗法而获效。这种防微杜渐,先发制病的治法,可以缩短疗程,防止脑水肿、脑疝的形成。

温病治疗学的治未病思想,除了防患于未然外,尤重视已病防变,即掌握疾病的传变规律,采取积极措施,以防止其发展和深入。例如脑水肿未形成前,早期即可见到球结膜轻度水肿,舌有时胀大,立即服用“降利汤”,就可防止其出现。这种已病防变,并预为之图的观点与做法,是富有积极性,且有指导意义的。已故名医严苍山氏认为:“善治温病者,必须见微防渐,护于未然”,从而提出治温三护法(护脑、护津、护肠),并主张“在卫兼清气,在气须顾凉血,以杜传变为上工”。这是他们治疗的高见。这种防护于未然的观点,无疑是颇有积极意义的。张仲景从六经辨治,叶天士从卫气营血辨治,吴鞠通从三焦辨治,其目的都是为了使病变得到截断或扭转。证之临床实践,大部分温病是可以杜绝其传变,终止发展而转向痊愈的。

例1陈孩,男,8岁。患乙脑入院已旬日,高热昏迷,项强痉厥,谵妄搐搦,近四日来加剧,腑垢一周未行,腹硬满,蒸蒸但头汗了,苔微黄而厚腻,脉沉实而数。暑邪挟湿与食滞互结,蕴蒸阳明胃腑,熏灼心包而神昏窍闭。亟当通泄邪热积滞,佐以化湿辟秽,平肝熄风,以冀腑通滞泄,热挫窍开。

生大黄9g、芒硝6g、炙全蝎1.5g、钩藤(后下)青蒿各15g、葛根9g、僵蚕9g、佩兰9g、石菖蒲9g、甘草3g。

2帖,1日分4次服完。

翌晨腑通,排臭秽焦黄宿垢4次,神志渐清,诸证悉减。原方减硝黄续进,以靖余氛。3日后症情稳定,自动出院。

此为外出会诊病例。原已服大剂白虎汤及注射抗痉厥、解热等药,症情日剧,嗣后予以通利为主之剂。一剂而腑通神清,三日渐复,此通利排毒,使邪有出路之捷效也。此例神昏系阳明热盛所致,盖胃络通心故也。病在气而不在营,应予鉴别。

在乙脑极期,往往出现痰浊阻塞气机,蒙蔽心窍,高热稽缠,神昏惊厥,痰鸣如嘶,舌苔厚腻,便秘或便通而不泄泻者,均可使用夺痰定惊散,药后往往一泄而解,痰消神清,热亦下挫。

例2王孩,女,6岁。乙脑第5日,高热神糊,抽搐痰壅,吸痰时易引起气管痉挛而窒息,颇感棘手,嗣后予夺痰定惊散0.7g,鼻伺后约4小时许,泻出黑色粪便,杂有黄白色粘液甚多,痰消神苏,热挫痉解,调理而愈。

夺痰定惊散化痰、泄热、定痉之功甚著,4岁以上者用0.7g,1〜3岁者,只用0.3g、即可,得效即勿再服。并可用于肺炎、流脑、中毒性菌痢、百日咳脑病等疾患之痰热交阻,而痰涎壅盛如拽锯者,收效亦佳。

夺痰定惊散

炙全蝎30只、巴豆霜0.45g、犀黄0.6g、硼砂1.5g、雄精2g、胆星6g、川贝3g、天竺黄各3g、麝香0.3g。

共研极细末,瓶装密贮备用。

伤寒用下,爸底抽薪,疏通积滞,清泄解毒伤寒隶于湿温范畴。由于吴鞠通有“湿温……下之则洞泄”之说,后亦有人认为用下剂有促使肠出血之弊,因此,伤寒能否运用下法,引起了争鸣。通过复习文献和临床实践,我完全同意“伤寒不仅能下,而且应以下法为主”的见解。《温疫论》:“凡表里分传之证,务宜承气,先通其里,里气通,不待发散,多有自能汗解者。”叶天士:“三焦不得从外解,必致成里结,里结于何?在阳明胃与肠也,亦须用下法。”《温证指归》:“温邪如火,人身如釜,津液如油,煎熬脏腑,势不焦枯不已,若不急抽其薪,徒事扬汤止沸,实与养痈无异。”吴又可还明确指出,伤寒的发病,虽然主要是感受温邪而起,但大多挟食、挟湿,所以在伤寒早期,及时予以疏通积滞,清泄解毒,温邪就不致内传阳明,蕴蒸化火,下逼肠结,借以防止或减少肠出血,缩短疗程。因此,下法是直达邪热巢穴,逐邪外泄的积极疗法,而且要“及早凉下”,不要等待舌苔转黄,才敢议下。“若泥伤寒之说,必俟邪入腑、苔转黄者方可攻下,恐病温者,肠胃腐烂,早赴九泉矣”(《温证指归》)。这是说得如何恳切明确。当然,伤寒之用下法,要“轻法频下”(章虚谷语),不可过于猛峻,汤剂用大黄一般在6〜15g、之间,芒硝在6〜12g、之间,用凉膈散在30〜40g、之间。一般连用3天,以后视体质强弱,邪热盛衰,连日或间日应用下法。杨寿元氏用下法治疗44例伤寒,用下法3剂以下者5例,用下法20次以上者有3例,平均应用8.8次(大部分通利与清凉药同用,疗程更加缩短)。无1例并发肠出血者,值得我们学习参考。

个人采用聂氏以杨栗山《寒温条辨》之“升降散”(生大黄、僵蚕、蝉衣、姜黄)为主而制订的“表里和解丹”和“葛苦三黄丹”治疗伤寒、流感等温热病,收效较著,疗程多在3〜10天之间,剂量小,服用方便,无任何副作用。

表里和解丹:适用于流感、伤寒等温热病初起而见有表里证者,或病起已三五日,尚有表证存在者。服后常一泄而脉静身凉,或显见顿挫,续服2〜4次可瘥。因其功能疏表泄热,清肠解毒,达到表里双解,缩短疗程的目的,所以不论成人、小儿,除正气亏虚或脾虚便溏,或发热极轻,恶寒较甚者外,均可服之。

处方:

生大黄135g、炙僵蚕45g、蝉衣30g、甘草各30g、皂角15g、广姜黄15g、乌梅炭15g、滑石180g。

上研极细末,以鲜藿香汁、鲜薄荷汁各30g,鲜萝卜汁240g,泛丸加绿豆大。成人每服4〜6g,妇女或体弱者酌减,小儿10岁左右服2.0〜2.3g,6〜8岁者服1.2〜1.5g,2〜5岁服0.5〜0.75g,每日1次,未更衣者可续服1次,连服1〜3日,热退即勿再服。

葛苦三黄丹:湿温等温热病,服上方3日,热势未挫者,可续服本丸。这是通利泄邪与清热解毒、燥湿化浊并用之剂,一般连服5〜10日即能奏效。

处方:飞滑石600g,生大黄90g,蝉衣15g。

以上3味研末,另用苦参150g,葛根、黄芩各90g,天花粉、茵陈、青蒿各60g,黄连、甘草、白蔻仁各30g,蝉衣、姜黄、川郁金、苍术各15g,煎取浓汁,再以鲜荷叶、鲜藿香各150g,鲜苏叶180g,鲜茅根240g,生萝卜子60g,以上5味研磨加上药汤绞汁2次,并加鲜萝卜汁90g,将药汤汁拌入3味药末泛丸,湿重6g。每服2粒,每日1次,体弱或儿童酌减,虽有溏泄,尽可服之。服后一般每日微泻一二次,热势逐步递减而愈。

例1赵某,男,28岁,工人。4日前以头痛体痹,形寒发热开始,曾服A.P.C得汗而热不挫解,入暮为甚,体温39.2℃,口微渴而粘腻不爽,二日未更衣。苔白,中后微腻,脉浮数。此风热外袭,湿滞内蕴之候。治宜两解,予表里和解丹12g,分作2包,每日1包,开水送下。药后5小时即得畅便一次,入暮热势挫降至37.6℃,次日续服,发热已退至常温,诸苦若失,惟觉神疲乏力,饮食调理休息二日即愈。

例2孙某,女,43岁,工人。违和旬余,初起头痛肢楚,恶寒发热,胸痞困顿,服药得汗,恶寒已解,热势稽留,朝轻暮重(38℃〜39.8℃之间),口苦而粘,午夜有时烦躁不宁,间见谵语,颈胸白㾦遍布,大便溏粘如酱,臭秽异常,苔黄糙腻,脉濡数。白细胞偏低。肥达氏反应:H1:240,抗01:100。诊为伤寒。即予葛苦三黄丹,每日2粒,开水化服。服后7小时许,大便畅泄二行,自觉较适,入暮烦热略平,次日续服,热度下降至37.5℃〜38℃左右,连服4日,热已趋平,改予汤剂善后。

肺炎用下,在脏治腑,假邪出路肺炎之运用下法,主要是在辨证论治的方药中加用大黄,古人有“病在脏,治其腑”之说,肠腑疏通,上焦壅遏之邪热、痰浊自有出路,且大黄本身有良好的抗菌作用。重点观察了用大剂量清热解毒药和重用大黄的疗效比较,共125例,发现重用大黄组的疗效较好,其大黄用量,突破常规,并未发现任何副作用,这个经验,值得学习。

治法用药分组:

甲组:大青叶、蒲公英各30g,银花、紫草各9〜15g,加入麻杏石甘汤中,以煎剂为主。痰多者加葶苈子、天竺黄,每日1剂,本组共68例。

乙组:在甲组用药的基础上,再加生大黄煎服。大黄用量随年龄而增加,1〜2岁者9〜15g,2〜3岁者用15〜30g,3〜5岁者用30〜45g,每日1剂,本组共57例。

两组病例均从入院当天起分别服药,连续3天以上。

疗效对比:虽然两组患儿均全部治愈,但其退热天数,咳嗽消失、罗音消失和X线征象消失天数,乙组(重用大黄组)均少于甲组。从住院平均天数来看亦如此。经统计学处理,概率P均小于0.05,差异显著,故乙组的疗效优于甲组。其疗程短者3天,长者12天,多数为5〜7天左右。

大黄具有清热化湿及泻血分实热功用。现代药理学实验研究证明大黄不但用以缓下、健胃、利胆,而且具有较强的抗菌作用,如对甲乙型链球菌、肺炎球菌、金葡菌及伤寒、副伤寒、痢疾、白喉、炭疽杆菌等均有较强的抑菌作用,对流感病毒亦有抑制作用。故以大黄治疗麻疹肺炎是值得重视和研究的。他们在总结大剂清热解毒药物的基础上,对曾用多种抗菌素及中医辨证治疗未获效果的麻疹肺炎患儿20例,改服乙组方药,也取得了较为满意的疗效。还以大黄为主药试用于尿路感染、胆道感染、菌痢、伤寒、金葡败血症、口腔炎、疖肿等少数病例,亦均获治愈。对病毒性肺炎亦有一定的疗效。这都充分证明了通利疗法的卓越效能。通过实践,个人也有同样的机会:大黄清热泻火,解毒抗菌的作用,殊为显著,只要用之得当,没有任何副作用。但如此大剂量的使用,是突破老框框的创新,值得学习。

倪某,女,59岁,退休。1977年1月27日来诊:违和三日,头痛肢楚,形寒发热,微汗不畅,鼻塞咳呛,口干欲饮,呼吸较促,便难,苔薄黄,脉浮数。T39.6℃。听诊右上肺有少许细罗音。白细胞11.2×109/L,中性0.95(95%),淋巴5%。胸透:右上肺野中外见絮状阴影,边缘欠清,两肺纹理增多。诊为右上肺炎,此风寒外束,痰热内蕴之风湿重证。治宜宣肺通泄,清热解毒,予麻杏石甘汤加味。

生麻黄6g、生石膏30g、白花蛇舌草30g、鱼腥草24g、生锦纹10g、生黄芩10g、杏仁泥10g、天花粉12g、甘草5g。

2剂,水煎服。

1月29日二诊:药后汗出较畅,便难已爽,热退咳减,T37℃,苔薄微黄,脉平,表里两解,邪热趋戢,再为善后。

生石膏15g、杏仁10g、桔梗10g、前胡10g、鱼腥草30g、忍冬藤30g、陈皮5g、甘草5g。

2剂,水煎服。

1月31日:症情平稳,胸透炎症已吸收,可以勿药。

痢疾初起即用通利,缩短疗程中医之“赤白痢”类似于“急性菌痢”,“疫痢”、“疫毒痢”似属“暴发型痢疾”。本病致病因素,一为外感暑湿疫毒之气,蓄积肠胃而致;一为饮食不洁,或过食生冷停积于中宫,使脾胃运化之功能受阻,大肠传导失常,气血凝滞,湿热郁蒸,损伤肠道血络,而痢下脓血。凡病初起,因宿有积滞,里热较甚,前人早有“痢无止法”、“痢疾当头泻”之说,通利疗法对痢疾初起最为适用,可缩短疗程,提高疗效。

个人过去常用以生、熟大黄为主药的“痢泻散”治疗痢疾及泄泻,服用方便,价格低廉,疗效显著,可以推广应用。

痢泻散(《镜花缘》验方):生、熟地黄(炒)各30g,苍术(米泔水浸)90g,杏仁(去皮尖与油)、羌活(炒)各60g,川乌(去皮,面包煨透)、甘草(炒)各45g。

上药共研极细末,瓶贮备用。成人,赤白痢疾每服3〜4g,但赤痢宜用灯芯草1束煎汤调服;白痢宜用生姜3片煎汤调服;赤白兼见者,并用灯芯草、生姜煎汤调服;泄泻每服2g,以米汤调服。小儿剂量:4岁以下者用1/4,幼儿再减,每日2次。

痢疾与泄泻,新起多属热、属实,久病则为寒、为虚。热实者宜清泄导滞,虚寒者则应温中培调。本方主要用于热实型泻痢,但虚寒型体质不太虚弱者,亦可应用。大黄生用苦寒,专于下行,能入血分,泻热通畅,荡涤积垢;熟则性缓,能导湿热从前阴而出,并有收敛止涩的攻用。川乌辛温,温养脏腑,破除积滞,散寒止痛,与大黄配合,一温一寒,相须相使,不但可治热实之证,并可用于寒实之证,是本方中的主药。此外,杏仁降气润燥,有利消积;羌活搜风祛湿解表,协同川乌,增强止痛作用。至于甘草,则功在协调诸药,解毒缓急。所以各型痢、泻均可使用。惟疫毒痢必须配合清肠解毒之品,或中西医结合始妥;久痢下稀淡血水者忌用。

沈某,男,36岁,农民。恶寒发热3日,T38.8℃,头痛肢楚,泛泛欲呕,腹痛阵作,下利不爽,里急后重,杂有红白粘冻,日十余行,经粪检有红白细胞、脓细胞及粘液。苔微黄腻,脉数。暑湿热毒之邪内侵,食滞壅阻肠间,蕴蒸胃肠,气血凝滞,痢疾以作。治予“痢泻散”,每服4g,日2次。服后2小时腹痛稍缓,痢下较畅,入暮热势渐挫,翌日续服之,即趋瘥解。

以上仅是略举几种温热病应用“通利疗法”的疗效作为例证,来说明通利疗法在温热病治疗中具有卓越的作用。当然,通利疗法也不是万灵丹,我们还要掌握辨证论治的原则,不能认为通利疗法就是万能疗法,而否定其他治疗方法。

个人认为温热病是急性热性传染病,其来势既猛,传变也速,必须根据疾病的发展规律,有预见性地防微杜渐,采取果断的、有力的、相应的措施,先发制病,不可因循等待。只要不是“表寒”、“表虚”之证,或年老体衰之躯,均可早用通利疗法。因为这是清热祛邪的一个重要途径,保存阴津,防止恶化的具体措施,从而达到缩短疗程,提高疗效的目的,发挥中医中药治疗急性热性病的应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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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古今名医临证金鉴·外感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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