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阳虚呕吐案

李某某,女,40岁,西安国棉三厂工人。1970年11月7日就诊:持续性呕吐季节性加剧4年,加重2个月。患者呕吐4年余,每至秋冬即加重,三餐后皆倾吐,以致靠输葡萄糖等维持生命。春夏季则减轻,日吐一二次,量亦少。平时常易嗳气,脘腹胀,食欲不振。曾在西安市某医院诊治,先后消化道钡餐透视4次,拍片一次等多项检查,未发现器质性病变,诊断为“神经性呕吐”。给予多次治疗,无明显效果。自今年9月份以来,呕吐又加重,食入不久,所纳食物几乎全部吐出,每日须输高渗葡萄糖等维持。吐前一般无恶心,吐出之物多无酸臭,时时嗳气,泛酸,胸胁脘腹满闷不舒,精神不振,四肢酸软无力,语声低沉,面色苍黄无华,面肢虚浮,皮肤干燥脱屑,手足皮肤裂纹,小便量小,大便二、三日一次,量少,脉细无力,舌质淡,苔白微腻。询其平素性情急躁,病后更感心烦易怒。治宜疏肝和胃,降逆止呕,佐以温中暖肝。

处方:

旋复花9克、代赭石21克(打碎包煎)、伏龙肝24克(浸泡后取汁煎药)、茯苓12克、姜半夏12克、陈皮9克、炒黄芩9克、吴萸6克、干姜6克、公丁香1.5克、草蔻9克、炙甘草4.5克、白术9克。

6剂,水煎服。

11月24日复诊服上药后,呕吐次数略减,余无明显变化,脉舌同前。拟守前法,增重理气之品,原方加苏梗、厚朴9克;增公丁香0.6克、代赭石3克,去炙甘草、伏龙肝,水煎服。

12月13日三诊上方连续服15剂,呕吐由减轻渐至停止,精神好转,惟近日有嗳气,脘腹作胀,食欲不振,疲乏,别无不适,面色略带红色,皮肤未再脱屑,脉细较前有力,舌淡红、苔薄白。治宜转为益气健脾,降逆和胃。处方:

党参9克、白术9克、茯苓12克、炙甘草3克、陈皮9克、半夏12克、代赭石21克(包煎)、炒黄芩9克、干姜6克、公丁香2克、炒枳壳9克、苏梗9克、香附9克,水煎服。

自三诊之后,每周复诊一次,至1971年1月15日,又复诊3次,基本守三诊之方。服药30剂后,上述各症逐渐消除,食欲复常,精神振作,肌肤荣润,体重明显增加(由原45千克增至55千克),乃停药,并回厂上班。

1971年5月,1972年及1973年初三次随访,前病未再复发,体健如常,一直上班。

评析脏腑各有阴阳,但因肝体阴而用阳,为将军之官,故以阴虚多见。阅古典医籍,多述肝阴,鲜及肝阳。临床验案寥寥。本案呕吐已历四载,且具有明显的季节性。2个月来,呕吐频作,水米不存,曾经西医多项检查,无阳性结果。屡治乏效,靠高渗糖维持生命,势急之情,自不待言。而病机复杂,也可想而知。

此证之辨,妙在仔细询问,方知患者平素急躁,乃肝气素郁之体。发病后每觉心烦易怒,胸胁脘腹满闷不舒,肝主疏泄之用不及明矣,显系肝胃不和使然。患者呕吐物多无臭腐,并非胃脘热郁。且伴有精神不振,面肢浮肿,呕吐春夏稍缓,秋冬加重,一派肝阳不足之象。肝阳虚弱,疏泄难行,郁滞于中,虚阳横克中土,夹胃气上逆,肝阳不化,浊阴上泛,遂为呕吐。春应肝,春日阳气升发,至夏阳盛,肝阳得自然阳气之助,虚有所补,浊有所化,故呕吐减轻。秋属金,金可克木为阳退阴长之季,入冬阳衰阴盛,肝阳失于助护,其阳更虚。虚阳上越,浊阴上逆,呕吐加剧。肝气虚,气逆日久,累及于脾,脾阳亦弱,运化无力,聚湿生痰,加重呕吐,此即本案之病机所在。

肝阳亏虚,其用不全,非疏达则不能畅其用。阳虚寒侵,非温热则难复其阳。胃气上逆,非和不足以降其气。脾阳受累,非温中则不可健其运。故立疏肝和胃、降逆止呕、温中暖肝为法。

以旋复代赭石汤、吴茱萸汤合方加减进治,以获殊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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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名老中医经验集·奇难病专家杜雨茂》。张喜奎 杜治宏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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