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认为,欲为良医,必先自修习,博览群书,遍采诸家。明脏腑阴阳,晓生理病理,基础雄厚,医术精湛,由博返约,临证方无望洋之苦。他不仅熟读《内经》、《难经》、《金匮》、《伤寒》、《神农本草经》等古典医著,且遍读诸子之书,将多家特技,一一精研。如张子和之倡吐,刘河间主火,李东垣尚补,朱丹溪重阴虚,薛立斋之真阴真阳,吴又可之温疫,喻嘉言之秋燥,及近世医论诊验等等,莫不详加研读,且学以致用。集中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博采众长,参悟通达
古人之论,皆有其特定环境,或为其接触面所限,各有所长,同时亦皆有其偏。阅读之时,应善于总结,勤于鉴别,去粗存精,不可兼收并蓄。同时,书又当活读,当从反面悟出其正,从正面悟出其反,知其常而达其变。如仲景治少阴病,因胃实而致心肾不交,处以大承气汤。杜氏从此悟出,肾虚与胃病之间存在着密切关系,从而提出了慢性萎缩性胃炎从肾论治的观点,打破了此病仅在脾、胃、肝论治之限,并在临床上得到了印证。说明读书贵在变通,举一反三之理,乃是医者之准绳。
二、学以致用,师古不泥
学古人之法,习古人之方,意在治今时之病。杜氏对古人经验,时常注意灵活变通,明其理,化其意,师其法,而不泥其方,重在以中医理论指导临床,从而使病情与药物之间更加紧密相连。如杜氏曾治一百合病久不愈案,许某某,女,42岁,自感头昏,健忘,精神恍惚,心神不定,喜宁静而恶喧哗,食欲时好时坏,勉强进食亦可吃下,有时想外出散步,但正行走之际忽觉心烦,则立即两腿发软,难以行走,需他人抬回。1~2小时后行动又如常人。有时自觉身上发热,检体温不高,扪其肌不热,有时微觉恶寒,而少时即逝。曾在当地及外省多方治疗不效,有时服药后反增剧,遂对治疗丧失信心,发病至今已十一年,一直病休在家。杜氏诊其脉细数,重按无力,舌淡红苔薄白,形体中等,面色略白,但尚荣润,诊为百合病,予仲景百合地黄汤化裁。
因其热象不著,将原方生地汁一升改为生地15克,以免寒凉太过。又因是病已十一载,气阴两虚,故加入太子参、麦冬益气养阴。再入茯苓、菖蒲,安定心神,化痰开窍,又防诸阴药生湿碍气。服药6剂,诸症大减,后稍增丹参活血化瘀,共服30余剂,病去十之七八,遂停药调理而愈。本案病例,其症状与仲景所述百合病极为相似,但因其具体情况差异,谨依仲景滋阴润肺之大法,将药物调整化裁,取效甚佳。
三、善于总结,酌古鉴今
杜氏时时注意各种经验的整理、提高。稍有闲暇,即读书撰文,写有大量的医案。同时还时常向周围同道学习,并注意收集流散于民间之验方。对行之有效,尤其对专病之治,效专力宏者,每据方分析其组方原理,探明其主治病证之特征。进而推知其主治范围,将其纳入辨证论治之轨道,以提高辨证论治的准确性、针对性,从而弥补经方的不足。同时,还常常总结自己的临床经验。他不但详细记载每一病例的症状体征,立法方药,还时常对每一治案进行小结,并找出其中的成败关键所在。于此,不单吸收成功的经验,而尤为重要的是吸取失败教训。对以前所治不效的病案,找出辨证及方药失误所在,少走弯路,改进疗法,另辟蹊径,往往可跳出古代医家所划定的圈子,使该病的治疗提高到新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