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是一个症状,即肺气上逆作声,咯吐痰液。很多外感或内伤所致的多种急慢性病证,都有咳嗽出现。小儿乃稚阴稚阳之体,脏腑娇嫩,肌肤薄,腠理疏,卫外功能不固,加之肺气虚,因此在临床上小儿咳嗽以外感之因为最多,以肺脏受累为最易。
詹氏从50余年临床诊治小儿外感咳嗽中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他认为:小儿之所以易患外感咳嗽,最主要是外邪由皮毛、口鼻入侵于肺脏所致。因此,在小儿外感咳嗽的治疗中应该以“宣通肺气,收散外邪”为治疗原则,切不可过早地使用凉润、滋腻、止咳的药物,以免使邪碍滞。詹氏又根据临床治疗的实际,将小儿外感咳嗽具体区分为几个不同的病理阶段,并对各个阶段给予不同的治疗原则。其中含有疏表、宣肺、清肺、肃肺、润肺、豁痰、理气等不同的治疗方法。
一、疏表配宣肺
“肺为娇脏,不耐寒热”在小儿尤为突出。此阶段多为邪在表,故应因势利导,收散外邪,而达到邪祛咳缓之目的。所以“疏表宣肺”为小儿外感咳嗽新起阶段的主要治则。以宣肺协助疏表,两者相辅相成,互相配合,相得益彰,而致正安咳止。
在治疗中,詹氏根据《内经》“因其轻而扬之”、“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之旨,主张在用药中宜予轻浮,而不可重浊。须取微辛散之,微苦以降之,才合乎于娇肺轻清之治。在具体“疏表”之中,若以风寒之邪为主者,宜选用辛微温之剂,如苏梗等;若以风热之邪为主者,则宜选用辛微寒之剂,如桑叶、甘菊之类。又因小儿稚阴稚阳,易虚易实,卫阳本未充盛,如在疏表之中应用了疏散的重剂,常易因发汗过多,而更耗其卫气;或表邪解后辄易自汗不止。而汗出则更使卫气虚弱,易复感外邪。故詹氏在治疗中不主张应用麻黄、桂枝等解表重剂。
配以宣肺,既有解表宣扬之利,又有轻可去实之能。所以,他治咳嗽常常选用蝉衣、前胡等既能宣肺又能疏散表邪之品。此外,詹氏强调对因肺气失宣而致咳嗽者,切忌见咳止咳,这常出现愈止则邪愈不透,肺气更不得宣达而咳嗽亦不得安宁,并有关门留寇之弊。
二、热证拟清肺
叶天士《临证指南·幼科要略》中指出:“按襁褓小儿,体属纯阳,所患热病最多。”小儿为“纯阳”之体,“阴常不足”。因此,一遇外邪常易从阳化热,故临床上又以外感风热咳嗽或风寒化热的咳嗽较为多见。症状常表现为咽红、咽痛、咳嗽痰滞不爽,舌红、苔薄黄,脉浮数等等。故詹氏指出,在处方之时宜在疏表宣肺的同时加以清解之剂。如他在治疗中常适当加以清解肺经气分之热的银花、连翘等药。
同时,他又认为此阶段切忌见发热而以“炎”症概之,而杂投苦寒,或在解表药中加用大剂量生石膏,以造成“冰伏其邪,药过病所”而贻误病情。而且苦寒之味,易损伤脾胃之气,脾胃乃小儿生长发育之根本,故苦寒之药更应慎用。
三、久咳应肃肺`
肺喜清肃,故小儿外感咳嗽,久咳未缓,而痰聚肺中时,多为肺失清肃。詹氏对此阶段主张应用“肃肺化痰”主治,临证常选用枇杷叶、冬花等,以达肃降肺气、止咳化痰之目的;又肺善润,所以对咳久而使肺阴受损者,他又常佐以润肺之剂而加用瓜蒌皮、北沙参等药物助之。
詹氏临诊将“肃肺”之法多用于邪已宣透,而痰鸣咳声重浊者;亦可用于咳久而表证已解者。但告诫说,凉润之品切不可用之过早,否则反导致滞邪留痰,使咳嗽缠绵时日。
四、豁痰佐理气
“痰”是肺失宣降的病理产物,也是引起咳嗽的主要原因之一。前人谓“肺为聚痰之器”。
痰阻气道,肺气不得爽达,故导致咳嗽症状加剧。所以在外感咳嗽的治疗中,必须根据临床各阶段的具体情况,采用各种不同的豁痰药物。詹氏多次强调,只有正确的应用豁痰药物,才能使痰得以豁达,使咳嗽自然松爽而症状得以自缓,从而达到气道得通,痰逆得平,咳嗽自止的疗效。如他常把浙贝、半夏等用于宣肺豁痰,认为枇杷叶可以肃肺豁痰,而瓜蒌皮等又可达润肺豁痰之目的。
痰随气而升降,气壅则痰聚,气顺则痰消。正如庞安时常曰:“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气,气顺则一身津液亦随气而顺矣。”因此,詹氏认为治咳嗽中“豁痰”为要务,主张应常佐以理气之剂,从而达到“理气化痰”之疗效,致使气道畅通,痰浊容易排出,而咳嗽之症自愈。
俗话说:“三分吃药,七分护养。”在咳嗽的护养中,饮食忌口是一个重要环节。因此,他还告诫我们,饮食忌口在小儿外感咳嗽必须引起注意,决不可掉以轻心,以确保患儿病情的痊愈并巩固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