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溪的学术思想,是后世医界学习、探索的准绳,而丹溪的医德医风,同样是后世学者的典范。
在医德方面,丹溪不辞辛劳,日以继夜地为贫病者诊病,劳而不计其酬,具有高尚的职业道德,他能急病人之所急,痛病人之所痛。据《故丹溪先生石表辞》记载:“四方以疾迎候者,几无虚日,先生无不即往,虽雨雪载途,亦不为止,仆夫告痛,先生喻之曰:疾者度刻如岁,而欲自逸邪?穷人求药,无不与,不求其偿,其困厄无告者,不待其名,注药往取之,虽百里之遥,弗惮也。”说明丹溪当时病人很多,无论路途多远,他都及时前去诊治,哪怕是雨雪路滑也在所不辞,并教训随从,病家一刻也等不了,我们能图安逸吗?对贫病者他施药不取酬,甚至对生病无钱接其出诊者不仅分文不取,还亲自带药上门医治,行百余里不畏惧。这种高尚的医德,是为后学楷模。
在医风方面,丹溪从来虚心学习,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不保守,不固步自封,不耻下问,不自以为是,他是我国医学界中著名的谦虚好学者。无可讳言,历代以来,医学界与文学界不一样,缺少切磋精神,阻止了医学的长足进步,大有“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之势,例如汉代张仲景与华佗同一时代,共享盛名,而在学术上不相闻问。明代张景岳与喻昌同时,同为理论家与实践家,但在各自的著作中未提及一字,岂是交通阻塞,未能谋面之因?明代李时珍与万密斋,同时同地,同享医名,一为湖北蕲春,一为罗阳,只有一水之隔,难道从未闻名?彼此著作中亦未提及。还有甚者,清代叶天士、徐灵胎、薛生白等同时同地同里,同享盛誉于当时文化鼎盛的苏州,居然不相闻问,决不是交通之梗,抑为负高自傲,曲高和寡,不欲互见,或为当时之风尚,莫解其故。
而丹溪则不然,据徐祯卿《异林》记载有丹溪轶事一则,他说,“朱彦修尝治浙中一女子瘵且愈,惟颊上两丹点不灭,彦修技穷,谓主人曰,须关中葛公(指《十药神书》着者葛可久)耳,然其人雄迈不羁,非子所能致也,吾遣书往,彼必来。主人悦,具供帐舟楫以迎,使至,葛公方与众搏大叫,使者俟立中庭,葛公瞪目视之曰:尔何为者?使者捧牍跪上之,葛公省书,不谢客行,亦不返舍,遂登舟,比至,彦修语其故,出女视之,可久曰:法当刺两乳。主人难之,可久曰:请覆以衣。援针刺之,应手而减,主人赠遣甚丰,可久笑曰:吾为朱先生来,岂责尔报耶,悉置不受。”朱丹溪这种虚心谦逊,实事求是的医风,值得我们永远学习。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时至今日科学昌明的时代,既应发挥一己之长,也应明白自己之短,有自知之明,向能者领教,既不会丢面子,反能提高自己的知识,增加自己的光彩,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