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国内就循经感传现象的研究做了大量工作。循经感传现象的客观存在已为学术界所肯定,这就把循经感传的研究又推向一个新阶段。张氏认为,从循经感传的研究中所总结出的“肯定现象,探索规律,提高疗效,阐明本质”的一套程序来看,当前的重点应当是放在“探索规律”与“提高疗效”这两个方面,把这些工作做好了就能为阐明经络本质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表7针后出现刺激强度得气情况局部所见局部紧张轻表明气至,多为胀麻等复合针感针周围沉紧,局部微感坚实局部颤动较轻多出现麻的针感,不传或传得很近,但觉得很舒适针周围组织有轻微的颤动必须把手放在针的四周,细心观察,才能觉察到,特别注意经络线上附近抽动较重多为麻的针感并可远传比上者更明显,多是伴随针的转动同时出现,且是断断续续的抽搐重多为麻的复合针感也多向一定方向传不用手触在表皮就可以看到有时局部有时在离层部较远的地方出现抽动很重多为麻的复合针感传得很快近似触电样针感很清楚看到肌肉一下一下抽动,患者很难受,有时可由抽动移位导致弯针肢体跳动非常重为触电样针感针后肢体猛烈地跳动,有时离床很高,多在针环跳、委中、合谷等大穴时出现。
一、循经感传的普遍性
从循经感传现象在人群中的分布来看,不论性别、年龄、职业、民族和国籍如何,凡是有清楚的表达能力者,只要在经脉的路线上给以有效的刺激,多可引出程度不等的循经感传,而针灸临床上感传亦多见。我国17万例循经感传的研究资料表明,循经感传现象是在人群中普遍存在着的。本组4086例的测查结果显性率占53.8%,隐性率为46.2%;病人组(选强频控制感传组)显性率达96.3%;健康人中隐性率达95.4%。再结合循经感传的激发和转化与循经感传的向心和离心的不同方向传导以及临床上的针感现象来看,就更能说明循经感传现象在人群中的分布是多见的,而且具有普遍性。只要具备相应条件,在大多数人身上是都会引出感传来的。
二、循经感传的潜在性(隐性)
在循经感传测查中有的施以刺激后虽无感传的出现却产生了效应器官的反应,有些症例在出现感传时表现为时重时轻或时有时无,也有的出现了感传的跨越现象,据上述一些临床观察,张氏等人曾于1976年首次提出了隐性感传这一概念,并于1977年做了进一步论述,继之北京的一些研究者更确凿地论证了隐性感传的存在。有了感传的显性与隐性(即潜在性)两个方面及其互相转化的理论,就能比较完整地认识循经感传,也才有可能解释感传的有无及其与临床疗效的关系。本组4086例1225名健康人其隐性率68.1%,2861例病人其隐性率为39.5%;而在人群中隐性感传出现率约为65%。
三、循经感传的趋病性
本组2167例显性感传观察中,病人显性率为82.2%,明显高于健康人的17.8%(P<005)。在39537条感传阳性经的观察中病人的感传阳性率在78%~93%,健康人只在6%~21%之间(P<001)。在张氏等人观察过的150种常见疾病中,病人的循经感传现象是普遍存在的。通过病人单经、多经向病经传注以及健患的对照观察,病经的感传符合率占73%,病人的气至病所率为24.5%,十四经的气至病所现象也是普遍的。循经感传现象在病人多见,病经多见和病所多见的特点,张氏等人称之为趋病性。安徽、陕西、上海、北京、黑龙江都报告了病人循经感传的阳性率高,有病脏腑所属的经较其他经多。张氏等人曾在聋哑病人激发感传组240条经的观察中看到气至病所占91.8%,这充分说明了循经感传现象确是有着趋病的特性。疾病是机体平衡失调的一种反映,这时循经现象就显著,可见感传及其气至病所现象是经络理论的病理生理学基础,它为经络治疗提供了条件。感传的趋病性在循经感传一般规律中是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的。
四、循经感传的效应性
《灵枢》记载:“刺之要,气至而有效,效之信,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刺之道毕矣。”这是我们先人对行针时气至而有效的生动描绘。由于循经感传和气至病所具有明显的临床效应,所以历代针灸临床家都在努力掌握它,以求提高临床效果。感传所到的脏腑器官常发生这样或那样的效应性反应:如感传到眼,有的受试者的视力立即得到改善;感传到胃部,有的受试者立即觉得胃区有热胀感或饥饿感;有的冠心病心绞痛发作时随感传到心区而疼痛缓解。
1973年以来又有十几个单位一共观察了281例感传直达疼痛部位的患者,针刺的镇痛效果均佳。其中即效者174例,显效者67例,有效者26例,无效者仅2例。像这样“气至而疼立止”和“气至病除”的事例在各地均非罕见。安徽、福建、广东、浙江、上海、黑龙江等地所观察的2394例手术病人,认为感传直达手术区的患者针麻效果大多数比较好。随同感传而出现的脏腑五官的效应性反应的频率在50%~90%之间,这种反应多数和针刺疗效是一致的,对此张氏等人称之为循经感传效应性。感传至脏腑器官若能使症状缓解而达到治疗目的这是正性效应,但也有少数病人症状反而加重,此时则称之为负性效应。而负性效应则是临床上所应当避免的。这种负性效应多数是由于刺激条件不适宜所造成。效应性在临床表现上是有双向性调整特点的,一般是机体机能虚弱时向增强方面调整;在机体机能亢盛时则向抑制方面调整。因此,张氏等人认为针刺机体的调整作用是通过经络实现的。
五、循经感传的可激性
张氏等人于1975年在240条经上应用电鍉针行多次短程接力刺激的方法使感传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从短到长,由隐性感传转为显性感传,将之称为激发感传。本组的激发率为87.4%;1976年在聋哑病人中通过激发曾把隐性感传短程感传的336条经中的250条变成了显性和长程感传,激发后阳性率为74.4%。北京1977年运用我国传统的针刺方法,以小幅度捻转、震颤、循摄等以达到催气得气、行气的目的。他们对45例病人进行了1641次(每人平均364次)的针刺手法激发,使感传超过三个大关节者占82.1%。安徽采用循经加热的方法可使34.6%的患者的感传显著提高。如果循经加热和电鍉针相结合,则感传显著程度提高的患者可达80%。还有人报告用乙酰胆碱、ATP也可使感传得到激发。
六、循经感传的可控性
循经感传的控制主要是对循经感传路线变异的控制和针感性质的控制。通过121条感传显著经循行路线控制的研究,初步表明当感传路线发生变异时,在适当的部位进行按压可以提高感传的循经率和气至病所率,而变异的感传则相对减少。在这121条感传显著经中,非控制组循经率为33.88%,而控制组循经率达83.47%,控制组显著地高于非控制组。非控制组气至病所率为71.9%,而控制组气至病所率则为97.5%,也是后者显著地高于前者。
在控制针感的性质和传导方位的研究中,证明了押手用力程度、提插幅度、捻转角度和针尖方向变换等几个方面操作的得当和时机选择的适宜,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针感的性质的。在经上再加以揉、按、循、摄等方法和关闭好经之一端,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针感传导方位。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循经感传和针感,使它能按客观的需要而出现,这就可以改变在针刺治疗或经络治疗中的被动为主动。掌握这些规律无疑会大大地提高临床疗效。
七、感传的循经性
我国这些年来将循经感传的路线与《灵枢·经脉篇》所描述的经脉循行路线作了广泛的对比观察,结果认为感传的路线与古典医籍上的经络循行路线基本上是一致的,但也存在不同程度的变异。这种变异表现为超过、不及或串行它经。一般来说,在四肢感传的路线与经脉循行路线基本一致,在躯干部常有偏离,到头面部则变异较大。无论刺激什么穴位,感传沿该经的路线循行至接近病所的部位时,多数病例有偏离本经而向病所的趋势。感传的路线通常呈窄带状,其宽度多因部位不同而异。在肌肉丰厚的地方位置较深,肌肉浅薄的地方则较浅,感传的速度约在20cm/秒左右。感传多为双向性,还有路线的交叉、交会等现象。
张氏等人对49032条经的观察结果表明,完全按典籍记载路线循经者占16%;循全程2/3以上至病所水平λ它经再至病所者占57%;循全程2/3以下者仅占26%;而不循经者甚少。感传的中心带约1~4mm宽。取穴准确与否明显地影响着感传路线。安徽等观察的3494条经,其感传循经路线上与古图相一致。北京中医研究院等对88条经循经感传现象的观察结果表明,感传循行路线与经脉篇描述的经络循行路线基本符合者占81%。手六经符合程度高于足六经。循经感传测查中出现的皮疹、皮丘带都有循经的特点。感传的循经是循经感传存在的依据。
八、循经感传的变异性
我国20多个省、市、自治区的观察表明,感传除具有上述循经的特点之外,还有路线的变异。这种变异极为多见。根据张氏等人的观察结合其他单位的所见,认为感传路线是一条机能路线,也是一个模式路线。张氏等人在一组471条经的测查中,看到有111条经发生了感传线偏离(占23.5%),还有多经感传向一经汇集和多经感传的变异性。只有了解感传的变异性,才能更好地理解感传的循经性及其与趋病性的关系。至于感传从隐性向显性转化,感传路线宽窄深浅的变化以及感传性质、方向、速度的不同和因时间不同而出现的差别,也均属于变异的范畴之中。正是循经感传有变异性的存在,才反映出它在机体中的动态过程。由于这种变异性极为多见,再结合张氏等人60年代有关研究的结果,感觉到感传路线可能是一条机能路线,而经络图谱则是一个模式图谱。
循经感传的几个规律性之间是密切相关不可分割的。研究这些特性相互间的关系不仅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对于提高临床效果和进一步研究经络的本质都是同样重要的。
张氏把各种特性之间的关系表示如下图:三、二十四式单式手法针刺手法是针灸技术的高、精、尖部分,是提高针灸临床疗效的关键,也是针灸医生技术水平的主要标志之一。针灸学是一门知识型与技术型相结合的学科,而针灸的操作技术,尤其是针刺手法,一直是针灸技术中的灵魂。针刺手法中最基本的是单式手法。早在《内经》里已有爪、切、扪、循、推、按、弹、弩等单式手法的记载。至元·窦汉卿,在其所著《针经指南》中记有十四种手法,这十四法中有《内经》中之六种,另八种为窦氏所补撰,计有动、退、搓、进、盘、摇、弹、捻、循、扪、摄、按、爪、切。明初泉石之《金针赋》的十四法与窦氏十四法相比,窦氏有捻无提,泉石氏无捻有提。明初(伪托宋)刘党真人之《琼瑶神书》上单式手法记述虽多,但语焉不详。近人陆瘦燕氏提十六法,任作田十八法,郑魁山十八法,郑氏单式手法皆在其取穴、候气、催气、行气等手法之中。
张氏所提之二十四式单式手法系以窦氏之十四式为依据,又参照各家之单式手法和各家复式手法中之单式因素而辑成:揣爪循摄(穴上、经上)摇盘捻搓(左右动作)进退提插(上下动作)刮弹飞摩(在针柄上)动推颤弩(在针身上)按扪搜拨(在穴上与针尖)“揣、爪、循、摄”,此为第一句,前两式,是用在穴上的手法。揣的目的是为了找准穴位,用爪切,既可激发经气,还便于从爪痕之处认穴。后两式是用指头循所拟刺之经,用爪甲摄所拟刺之经。此两者宜并用,来激发经气,以利于针后得气,进而气至病所。“摇、盘、捻、搓”,此为第二句,皆系针体沿横轴的左右动作。其动作之特点各有不同,速度与幅度,部位与目的亦各有异,但动作方向皆为左右。“进、退、提、插”,此为第三句,皆系针体沿纵轴上下动作。按天、人、地三才针法,其幅度在一部或一部以上者向内为进,向外为退;其幅度在一部之内者向上为提而向下为插。在古典医籍上多以“豆许”说明其上下幅度。“刮、弹、飞、摩”,此为第四句,凡此诸式,皆为针柄上之操作,各有具体之术式。“动、推、颤、弩”,此为第五句,凡此四式,皆为在针身上之操作,整个针身皆参与之,方能完成此四式中之每一式。“按、扪、搜、拨”,此为第六句,前两式中“按”系进针后在穴之上方下方(即在经上)之运作;而“扪”为出针后在针孔上之运作。后两式均为体现在针尖上之手法。
此二十四式单式手法,无一为张氏所杜撰,皆系古典医籍中所载之常用方法,张氏取其多用,且义界清楚,术式易于厘定者,进行归类整理,反复推敲而成。此二十四法以窦氏之十四式为依据。后扩之方法中,“插”法在《金针赋》及《针灸大成》的烧山火中均有“插针”的记载,而“摩”、“颤”(与“战”同)、“提”、“刮”四法在《琼瑶神书》上皆列为单法。“飞”早见于《金针赋》中之“赤凤迎源”项内,飞乃其术式之核心内容,我们可以把“赤凤迎源”视为“飞”法。“推”则早见于《内》、《难》,且窦氏之《标幽赋》中亦有论述。“揣”则见于《针灸大成》,是杨氏著名的下手八法之第一法。“弩”则上据《内经》,下据汪机之《针灸问对》。“拨”法从文字论述上首见于郑魁山氏之《针灸集锦》,也是黑龙江用于背腧穴三棱针划拨法中之主法。明·汪机的十四法,是依据《金针赋》而成的(因其法有提而无捻)。汪氏的“爪”、“切”二法是选用窦氏与泉石氏的“切”,而去掉二氏的“爪”,本文与此相异,是用其“爪”而去其“切”。盖因用指甲为“爪”,用指头为“切”,而在“循”法中规定,必须在经上用指头(即指肚)而不得用指甲,为避免在这一环节上的重复,故去“切”而留“爪”。
张氏将二十四法依据汉语韵律学的原则写为四言,计六句,共二十四字,以便于记诵。并按术式的内容进行归类,以便于从分类对比中加以区分,从而加强对二十四式单式手法的理解。张氏经过前后20年的临床应用与对歌诀的反复修改,以及几位博士研究生对一些重要单式手法的进一步验证与研究,如徐江的搓针手法的研究(1993年博士学位论文)、高滨昌的关于循摄手法的研究(1997年博士学位论文)等,才使二十四式单式手法得以初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