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认为久泻常兼腹痛,腹痛必有气滞。因肝气失于条达之气痛,痛位常不固定,痛而兼胀,症状的加重或复发常与情志不畅、紧张有关。由于湿热内留肠府,湿伤气,热伤血,侵及肠中脂膜,气血壅滞而致腹痛,其痛较甚,且粪稀而常见有红白粘液。如由于脾胃虚寒,寒凝气滞,则腹痛绵绵,喜暖喜按,若感受外寒则泄泻尤著,腹痛腹鸣。尚有久泻病及血络,气血运行不畅,或阴络内损,离经之血内留,气滞血瘀,腹痛痛位固定,按之不适,粪稀而夹有酱红液或紫污液。如属单纯脾虚之久泻,一般无明显或经常的腹痛。
久泻者脾必虚。久泻的一般病理过程是先伤脾气,延久不愈可致脾阴亦虚,或由脾气虚而发展至脾阳虚,阳虚而及阴。所以,脾气虚是久泻的病理基础。
各家对泄泻的分类有从病因、有从病机症状,颇不一致。有些分类名称,具有证治特点。
例如《医学入门》有“痰泻”之称,《医宗必读》列“七情泻”之名,值得重视并在实践中观察研究。
证诸临床,桔梗、半夏、陈皮、茯苓、蛤壳(或蛤粉)等化痰治咳之品,不仅可治肺疾咳痰,亦可祛除大便中粘液或脓样液。香附、橘叶、郁金、合欢花(或合欢皮)、绿梅花等舒肝解郁之品与痛泻要方配用,对肝郁乘脾之久泻,效果颇佳,这些药物通过调节自主神经之功能,减少肠管蠕动,增强吸收功能,纠正肠功能紊乱,运用得当,常可收满意之效。
久泻脾必虚,脾虚湿自生。故治久泻常须健脾气而化湿。由于风药多燥,燥能胜湿。羌活、防风、秦艽等药能祛外风,亦能祛肠中之“风”。这些药物可使肠管蠕动减慢,从而改善消化、吸收功能,缓解肠鸣、泄泻等症。若脾阴不足,肝阴亦虚者,祛风之药配用白芍、乌梅、莲肉、炒木瓜等品,润燥相伍,祛湿敛阴,相互兼顾,不致有过燥之弊。
黄连苦寒,苦以燥湿,寒能制热。历来治泻痢之方用此甚多。久泻脾湿内蕴,湿有化热的可能,即使临床表现热象不着,也不能完全排除“潜在”之热。诸如脾胃虚寒证用理中汤,脾肾阳虚证用附子理中汤合四神丸时,可以配用小量黄连。一则可消除肠府“潜在”之热,二则亦寓有反佐之意。徐氏常用补骨脂温肾涩肠止泻,并配用黄连,使泻止而不致敛邪,坚阴而不致过温。炮姜配用黄连,辛苦相合,温中祛寒而降胃除逆,治泻和胃,相得益彰。
仙鹤草具有止血作用,还能治泻止痢,对久泻颇为适用。如大便溏泄而夹有粘冻者,配加桔梗、陈皮、法半夏、黄芩等药,效果颇佳。
治泻一般习用汤剂,如泄泻次数较多者,药需浓煎,减少液量。
对久泻顽疾采取煎剂浓缩保留灌肠的方法,已渐获推广。此法对下消化道病变,特别是由于结肠炎症,溃疡所引起的泄泻,有利于直达病所。徐氏通过临床治疗百余例慢性泄泻获效的试验,所用方药以地榆30克、石菖蒲20克为主,浓煎成150毫升,于晚上8时令患者排便后,取左侧卧位,臀部垫高约20厘米,肛管插入约15厘米,将药液保持40℃,以60滴/分速度灌入肠中。灌肠毕,拔去肛管,左侧卧5分钟,再平卧5分钟,再右侧卧5分钟(如回盲部也有病变则右侧卧10~15分钟),以后平卧。按此法一般均可保留较长时间,药液几可全被肠腔吸收。每日1次,连续5日,停1~2天,再灌5天,一般灌肠20~30次即可。如溃疡较大,加入云南白药或其他药粉适量,务使溶散在药液中,不使阻塞管腔。凡经服药加保留灌肠者,有效率较单纯服药者高,说明治久泻从直肠给药确是良好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