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驱湿法治愈全身动脉硬化症

孙某某,男,53岁。

初诊时间:

1977年7月22日。

主诉:一年来四肢经常抽搐,以双上肢为重,抽时两手指痉挛不能张开,双下肢沉重,乏力且行走困难。腹部疼胀,有明显抽感,胃纳尚可,但食后打呃、嗳气,时有呕吐。大便溏而粘滞不爽,并有下坠感,口淡不渴,尿黄。近1个月来上述症状明显加重,虽架双拐,走路亦须有人搀扶。曾经某医院治疗,诊为全身动脉硬化症,治疗后病情非但不见好转,且日渐加重,遂求许氏诊治。

诊查:面容晦暗憔悴,目睛无神,步履艰难。舌淡暗胀,中嫩红,苔薄白满腻如水渍,唇色黧黑,脉右弦缓大,左弦缓,寸紧。

辨证:寒湿内结,脾肾阳衰。

治法:温阳驱湿。

处方:

野党参60克、干姜30克、乌附片60克(先煎)、白芥子15克、桂枝15克、当归6克、槐米15克。

7月29日二诊上方服7剂。药后得汗,自觉精神略有好转,但仍感气短,两手抽搐、麻木及少腹抽紧,大便溏日二行,舌转暗淡湿腻,已不胀,脉弦滑,两寸紧亦消失。根据舌脉变化可知茶、酒、冷饮停积之甚。机体之阳气虽稍有恢复,终不敌邪。尤以沉寒下蛰于肾者难除,邪似已动,必加强机体之功能方可驱之使去。仍依前法,将附片改为川乌以加强温经散寒之力。

处方:

干姜60克、生白芍30克、桂枝12克、甘草90克、制川乌21克(先煎)。

8月2日三诊上方服4剂后,手抽有止时,食后打呃消失,纳加知饥。少腹仍感抽坠,大便不爽,尿频少。舌暗,苔满薄白,脉转弦滑有力。说明正邪抗争,此心脾之阳气已振,驱邪之力有增之象。奈寒邪过甚,以川乌与附子并用,另以宣肺之麻黄以复气化之通调,合白芥子驱浊,以加强下输之能。处方:

干姜45克、乌附片30克(先煎)、甘草90克、制川乌21克(先煎)、麻黄6克、白芥子30克。

8月23日四诊上方服3周后,左半身已不抽,右上肢及少腹抽搐时间亦大大缩短,程度亦减轻,已弃拐自能行走,大便恢复日一行。但患者肩背发痒,此乃湿邪将尽,气阴犹虚,血脉难周之象。舌不紫,苔满白,此乃食纳虽加而化力尚未恢复。脉右滑弦为气弱,左细乃阴血不足。治应酸甘合化,加疏风祛湿舒络止痛之羌活、青风藤之类,另佐服活血主力丸以温散活络。处方:

木瓜30克、甘草60克、生白芍18克、生芪60克、羌活12克、青风藤10克、活血主力丸两包,每次4丸,每日3次服。

9月18日五诊患者自觉右上肢及肩背、颈抽搐、串疼及右面部发痒均消除。饮食、二便均好转。舌苔薄白,左脉已起,右细滑稍弦,此机体之阳气仍虚。治宜益气温阳,着重温阳。

处方:

生芪45克、乌附片30克(先煎)、桂枝12克、制川乌15克(先煎)、细辛9克、生白芍24克。

10月17日六诊患者自觉抽筋之感至此方大见减轻,力加纳增,精神焕发,为治疗3个月来首见之佳象。口渴止,便有时再行。苔转满白,犹有水湿如渍。脉弦滑,左寸独动,乃心力犹有不足,亦属邪去正虚之象。治法改用补益气阴以敛心气仍兼利湿。处方:

五味子24克、甘草60克、泽泻18克、云茯苓30克、桔梗12克。

10月20日七诊药服3剂,心气已安,左寸脉独动除,疗效已见,即须停服上方。舌犹如前,是湿邪尚在,脉见弦滑稍大,治宜益气养阴活络。处方:

生芪45克、木瓜60克、制川乌24克(先煎)、当归10克、桔梗10克、党参60克。

12月12日八诊到此患者手抽及背肩发痒症均消除,近月来食纳增,体力较前亦有恢复,舌紫暗苔薄白脉滑缓,治以健脾燥湿,调补肝肾。处方:

生芪30克、二芍各10克、桂枝10克、木瓜30克、苍术30克、当归24克、全蝎10克、桔梗10克、升麻10克。

3月14日九诊:,上方连服两个月,月余来药已服少,肩沉腹坠所存亦少,然稍发寻即能自止,在便复纳佳的情况下,病情已接近全复。虽舌仍稍暗,苔薄湿,脉缓稍弦,此乃病后中阳尚未全健之象,所以日后应争取在生活上注意饮食调养之外,治疗以补气养肝作为断续辅助即可。处方:

桔梗10克、升麻10克、生芪45克、木瓜15克。

评析患者系北京市外贸局职工,病发前两年出差至缅甸执行公务。当地天气炎热潮湿,而室内有空调冷气骤激发病。患者长期被寒湿之邪所侵袭,加之早年烟、酒、茶及厚味之嗜,已使脾胃功能受损,终致寒湿之邪内外夹击,使机体难于抵御而急剧发病。

患者初诊时面色晦暗、唇色黧黑、脉弦缓大,可以了解其先由寒湿之邪内结不去,积湿渐伤于心肾之阳。据阳衰无能流畅气血的机理,毅然以“参附汤”法为主。初服一周,终以寒湿积滞过甚,虽舌脉略有好转,阳气不能即为充复,故形证的变化不显。遂将温肾之附片改为川乌以加大温散之力,增其驱寒之力。服后方有明显改善,尤其打呃消除,食加知饥,这就给治疗开辟出一条有利的途径。如是连续服25剂之多,患者除弃拐能自己行走外,面容神采亦基本恢复,故自觉身轻爽畅,是以久病得愈。对于调养禁戒方面不免有大意之处,另以长服辛燥之剂,虽未见明显阴伤,然气与阴之并伤,即此后注意之处。终以阳伤过甚,中气之复亦时见不给,是以又曾几次方中加入升补之味,直至10月底服药,方改间日一剂。依病情好转已接近痊愈的大好形势看来,病根亦将尽。末方即以补气养肝法为主,俾遂其生升之能,以竟全功。

回顾本例治疗过程,8个月间在严格的辨证论治下,认定寒湿伤阳的机理,并不受中间出现的少数形证而更易大法。前后计用乌附片3684克,干姜315克,川乌2091克,如此辛温助阳药物共约7千克。非患者有如此毅力,方药再对证,恐亦难奏殊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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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名老中医经验集·擅长湿证论治的许公岩》。戴金素 佟秀民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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