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简介
姜春华(1908〜1992),著名中医学家。哮喘病人时常发作,有因闻某种气味,食某种食物而发者,有迁居而喘不作者,亦有旅居外地而喘不作,一返故地即发作者。如草木之有宿根,一受雨露即萌芽而发。
哮喘病的治疗,自古以来多沿用《伤寒论》以麻黄为主药的方子。如麻黄汤、小青龙、大青龙、越婢、麻黄附子细辛等汤,依病者的寒热虚实辨证而用。晋唐验方,也都以麻黄为主,但用至30〜60g、者,疗效仍不理想。中药的有效量和极量至今仍未确定。过去医生们用麻黄只用0.3〜1.5g也有作用,同30〜50g相比,用量相差悬殊。本人平日习惯用6〜9g,不过多也不过少。在农村用二拗(麻黄、甘草)、三拗(麻黄、杏仁、甘草)于儿童,用麻黄汤于成人,效果良好,乡人用药易见效,城市则不然。麻黄平喘之功不可没。
哮喘者,痰多呈泡沫状,舌淡苔白,肢冷畏寒,表现为寒证。痰涎多者以祛痰为要,如三子养亲汤(白芥子、苏子、莱菔子),沙参、桔梗、远志、贝母,均为刺激性排痰药。古用皂角子治喘亦是此意。盖痰祛则气道通,气道通则喘可缓。痰不多者勿用,尤其桔梗可增加咳嗽。如黄痰粘稠用淡竹茹、天竺黄、竹茹可化痰平喘。
由咳引起哮喘者,必先止其咳。痰不太多者,可用一般镇咳药。如无效加南天竺3〜6g,此药有麻醉作用,常用于痉挛性之阵咳,效果好,但宜慎用,勿过量。有感冒者,须先解外感,各随六气用药,不专以平喘为事。
喘而便秘不通者,先通其便,便通则喘易平。因肺与大肠相表里,腑气得泄,喘亦可平。
止咳,宋代多用御米壳(即罂粟壳),但此药属麻醉性药物,用者宜慎。宋代多以砒为主药来治喘,制法有以砒石嵌鲫鱼,泥包火煅者,有以础粉拌和瘦肉泥封火煅者,最常用的紫金丹亦是以砒为主的方子。曾仿其制,更名曰砒矾丸,使人闻砒之名而慎用。方为砒1份,明矾3份,豆豉10份,共研粉,糊丸绿豆大,每服5〜6粒,日2〜3次,连服1〜2周。
临床体会,此丸:治寒性哮喘疗效较好,有即时和持久疗效,常有服此而多年不发者。所治病人甚多,未发现中毒者,但热性哮喘不适宜。此药用量不可少,少则无效,有一病人服6粒无效,倍之则效。此药量又不可久服。有一病人自向病房购药服,药丸大如黄豆,连服6个月,致发中毒性肝炎,但千人难得一见,凡肝肾有病者勿用。
热性哮喘或寒热不明显者,常用牛黄解毒片或丸,此药本不治喘,因内有雌黄、雄黄,二药均含砒。砒能治寒喘,不适于热喘,但因其中配以黄芩、犀角、川连可以抵制砒的热性。
曾见喘剧发作欲死,人教以蚰蜒炖蛋,患者迫不及待,活吞数条蚰蜒,其喘遂平,六七年未发。遂以蚰蜒洗净,加贝母捣为丸,每服9g,有效而不及砒。以其走过之处留下鼻涕样迹,取名玉涎丹,使患者勿嫌秽也。
在多年临床实践中,经不断摸索治喘方药,以所得试之临床,不效弃之;其有效者,一试再试,于近年组成一方,不必辨证,疗效尚佳,方列于下:
有时可加合欢皮15g,野荞麦根15g。本方具有截喘降逆、止咳化痰、抗菌消炎、抗过敏的作用,对哮喘具有较好的近期疗效。
另有一方对热喘颇为适宜,药用:
水煎服。另炒地龙粉9g,用糯米管装服,每次3g,日服2次。
方中百部治咳有卓效,不拘新老寒热虚实,皆可配伍用之。开金锁为野荞麦根,能抑菌消炎治咳。马勃治老咳嗽,见《周氏集验方》。南天竺果实与天浆壳(亦名萝摩)配伍,有镇咳平喘作用,但用量不可过大。五味子补肺滋肾,平喘止咳。此方熔温补清消,止咳化痰、祛痰于一炉。对于咳嗽痰喘,不拘寒热虚实,新旧老小皆可服用。
治喘有专病专方,亦有辨证论治,有寒热虚实可辨者,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虚者补之,实者泻之,其效明显。同一哮喘病,张某与王某情况不同,处理各异;即使同是一人发病,时间、环境不同情况亦各异,而处理亦各不同。在此举1例:一同事之母,冬日自北京南下,旅途感受风寒,抵沪后哮喘大作,诊为寒哮,投以小青龙汤,即解。适春复作,自配前小青龙汤不解,见其目赤唇舌俱红口干,投以桑菊、银翘之类,一服即解。夏秋之交,又以辛劳复发,又自服前方不效,诊之面容萎黄无华,语言无力,动辄喘息,曰此乃虚喘,宜补中益气之类。前方治温热,当然不适,易方遂解,以后嘱服肾气丸,病不复作。
古人云:发时治标,平时治本。后人以为不可移易。其实标本同治,并不矛盾,惟轻浅者不须治本身。临床体会有喘作,治标无效者,试加治本药,如益气用参芪,敛气用五味,补肾用熟地、菟丝、巴戟,诸症辄能缓解。
久服激素,其副作用为害不小,但又不易撤除,可用补肾法,激素用量,逐渐递减,至停服。方用:
激素不能一下停止,须候中药力量渐增,而逐渐递减。
在预防上,男孩可常服河车大造丸,女孩常服六味地黄丸,壮年服左归丸、右归丸,老年加服参蛤,亦可服七味都气丸、八味肾气丸,每年国庆节前服用1个多月,节后续服一二个月,可使发作减轻,或不发作。
(姜光华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