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肿仗附子，连翘畅三焦

温肾消肿，善用附子

对于各种原因（如心性、肝性、内分泌性、营养不良性及肾性）引起的水肿，尤其是慢性肾炎引起的水肿，如果患者表现出肾阳虚衰或脾肾阳虚的症状，杜教授常采用熟附片配以茯苓、泽泻、桂枝、葶苈子等药加减治疗，甚至对于脾肾阳虚之人，亦可在大队滋补脾肾、养阴退火之品中伍入熟附子（先煎）。杜教授认为附子性味辛甘大热，有毒，主要入肾、心、脾三经，除具有温补心肾、急救固阳、散寒镇痛作用外，尚有温脾胜湿，利水消肿之效。尽管临床上较少单味应用，但在多数复方中，附子均在其中发挥主导作用。如对脾肾阳虚型水肿患者，杜教授常以附子理中汤化裁，熟附片用量为9〜15g；对肾阳虚衰，水邪泛溢者善用真武汤化裁，附子用量略加，酌用12〜18g；肾阴阳两虚者多用济生肾气丸加减，熟附片一般用量为15g；脾肾两虚者用实脾饮出入治疗，亦以熟附子为主要药物。综观以上方证，莫不以附子为君，合它药以收大功。

至于阴虚（虚火不甚）水肿遣用附子，其用量不宜太大，一般在6g左右，究其原因，在于阳虚者得之可峻补肾阳，阴虚者得之可阳中求阴，阴津速复，故其适应症颇广。杜教授时常告诉学生，对于许多慢性肾炎病人，若惧怕附子毒性而弃之不用，则疗效大多不佳，甚至久治无效。因此，无论是何种类型的水肿，只要患者热象不甚明显，均可大胆遣用附子以温阳利水。

现代医学及实验研究已证实，附子中的有效成分具有兴奋肾上腺皮质功能、抗炎解热、强心利尿及平衡血压等药理作用，均有利于慢性肾炎水肿的消除。因此，杜教授善用附子治疗本病，确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然而，附子性热有毒，所以杜教授多用制附子，并嘱患者用开水先煎。用量亦当符合病情，不可太大，一般先小量，渐加量，多为6〜15g，非特殊情况不可超过30g，每日仅服1剂。如在病情允许的情况下，酌情反佐一些可解附子毒性的药物，如甘草、连翘、白花蛇舌草及茯苓等，则更为安全。另外，如果患者在病初或服药过程中表现出明显的热象时，则应忌投附子或及时减去附子，以免加重病情，延长病程。

连翘消胀散结，调畅三焦

杜教授认为连翘性味辛苦微寒，可入心、肺、三焦等经，不但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之功，而且以辛散之性取长，善入三焦，调气活血，疏利水道，上可清肺肃降，下可利肾退肿，故在临床上无论阳水、阴水，皆可于辨证方药中伍人连翘。如对湿热壅滞，三焦气机不畅而见全身浮肿、小便不利且黄、口渴而干、恶心纳差者，可于柴胡四苓散（小柴胡汤合四苓散）中加入连翘15〜30g，收效明显。对于膀胱气化不利，水湿内停之水肿，杜教授亦在五苓散合五皮饮加减方中伍人连翘意在疏通下焦，利水消肿；若水肿久不退舍，则可累及心肾而成心肾阳衰，水湿内留之证，杜教授常选用真武汤佐连翘9〜15g、化裁治之，意在清心利肾，利水退肿，同时还可以减除附子大热之性，便其去性存用，更好地发挥有效治疗作用。

总之，杜教授认为治本病运用连翘有清热而无过伤阳气之弊，利湿消肿而无损阴之害，因其味辛可通壅滞，微寒可除郁热，故可用于本病之实证患者。又因本品质轻而苦寒不甚，故稍作加减又可用于虚证水肿病人，且药理确已证实连翘有明显的抗菌消炎作用，故对慢性肾炎性水肿酌情用之，确实合拍。

活血利水，重用坤草

中医认为“久病多瘀”，慢性肾炎中期，尤其晚期，瘀血内阻，血水亙结几乎十有八九，因为水湿停留，经脉不畅，影响血行而致瘀血内阻，血水互结，病情更加缠绵。在这种情况下，杜教授常在辨证用方中加入生益母草一味，并且用量均在30g左右，以求重剂取效。杜教授认为，益母草辛凉微苦，归肝、肾经_以活血祛瘀、调经利水为突出功能，它不但是妇科诸病的常用药物，而且在本病的治疗上亦有显著作用。在本病的任何证型中，只要有瘀水并存情况，均可取益母草30g、加入相应的方药中进行治疗，如为肾阴不足，日久不愈者，杜教授常于二至丸（女贞子、旱莲草）中加入桑寄生15g，益母草30g，山萸肉15g，生地12g；如属湿热下注，阴虚日久者，则可于猪苓场中加入益母草30g，山萸肉10g，连翘12g等；如属肾阴阳俱虚，水难消退者，则在济生肾气丸中加入益母草30g，白茅根30g等如此灵活配伍，切证应用，则可收到较为满意的疗效，值得读者仿用。

尿少而赤，首选茅根

慢性肾炎水肿，小便不利和尿置减少常是主要原因，因此利尿是消除水肿的重要治疗途径之一。杜教授在此方面体会尤深，他每遇小便短少、尿中带血，或镜检发现则加入白茅根30〜45g，玉米须30g，连续服用，多可收到清热凉血，利水消肿之良好效果。由于白茅根甘淡微寒，清热而不碍胃，止血而不留瘀，利尿贱肿而不伤阴，故对慢性肾炎水肿伴血尿者用之最为对症。根据杜教授经验，本品用量不可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