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格(慢性肾小球肾炎、慢性肾功能衰竭、氮质血症期)案

周某某,男,61岁,干部,1989年6月20日就诊。

主诉:眩晕乏力一年伴恶心呕吐7月。

病史:近一年多来,头眩乏力,未加重视。1988年11月底,神疲更甚,经常眩晕恶心,甚则呕吐,乃去医院诊治,经全面检查:贫血貌,血色素94克%,无明显水肿,桶状胸,叩诊呈清音;尿常规:蛋白±,红细胞少量;理化检查:Bu N:1861μmol/l,cr:4258μmol/L,u A3449μmol/L,CO2CP:258μmol/L,原盘电泳:2~40万,区带:中分子为主,Cor:161ml/min,C3:0.68克%,C4:0.15克%。肾图提示:双肾功能轻度受损。B超示:双侧肾脏略有缩小,伴有小囊肿。诊断为慢性肾小球肾炎,慢性肾功能衰竭,尿毒症期。经用色醛化淀粉、硝苯吡啶、潘生丁、丹参片、维生素E等治疗,进展不大,肾功能未能恢复,病情如旧,要求中药治疗。面色㿠白少华,头晕目眩,神倦乏力,怯冷形瘦,纳谷欠香,腰酸腿软,苔薄白,质淡胖,脉虚弦。

病机:脾肾两虚,浊阴内遏。

治疗:补肾健脾,佐以泄浊。

处方:

生黄芪30克、仙灵脾15克、制附子6克、生白术20克、潞党参15克、全当归10克、川芎10克、丹参20克、石韦20克、扦扦活30克、六月雪30克、土茯苓45克、甘草6克。

10剂,水煎服。

1989年6月17日二诊:药后复查肾功能,尿素氮由185μmlo/L降为15μmol/L,肌酐由423μmol/L,降为299μmol/L,自觉精神较振,眠食亦安,苔薄,脉细弦。药既合拍,可继进之。

上方加萆薢15克、地龙15克。10剂。

1989年6月29日三诊:病情稳定,纳谷显增,夜寐安适,精神振爽,拟回太仓原籍休养。原方续服20剂后,以六味地黄丸长期服用巩固之。

1990年1月15日来信告知,肾功能正常,精神复原,面色红润,已在为家乡企业作咨询服务工作。

评析慢性肾小球肾炎由于病程长、变症多,很难有一确切之中医病名以代表,认为《素问》之“肾风”似颇切合,尿毒症阶段则与“肾厥”、“关格”相一致,可与其有关文献中找到不少有益的资料。

慢性肾小球肾炎的致病因素比较复杂,脾肾两虚为发病的内在因素,风、寒、湿、热为其发病的诱因;而脏腑、气血、三焦气化功能的失调,乃是构成本病发生的病理基础。在治疗上应标本兼顾,补泄并施,益气化瘀,通腑泄浊,庶可奏功。

慢性肾小球肾炎整个病程中,脾肾阳虚是主要证型,因此,温补脾肾是重要的法则。朱氏认为黄芪、仙灵脾、附子是关键性的药物,除舌质红绛,湿热炽盛者外,均应选作主药。附子、仙灵脾不仅可以温肾,而且还有肾上腺皮质激素样作用;黄芪益气培本,促进血液循环,兼能利水,均有助于肾功能之恢复。其他,则随证用药,因证制宜。

石韦有消除肾小球炎性病变,抑制过亢之卫气之功。近代研究,认为有抑制免疫反应之效。尿蛋白++~+++者可加重其用量至30~60克,配合仙鹤草、益母草,对消除尿蛋白有较佳之效。

慢性肾功能衰竭,肾虚为本,但湿热、水毒、浊瘀为标,尤其在尿毒症阶段,更不能只治其本,不治标。因此时血中尿素氮及肌酐的指标明显升高,这是观察尿毒症轻重、进退的重要标志,也为治疗之关键所在。在温肾、补肾的同时,必须配合化湿热、利水毒、泄浊瘀之品,才能有利于危机之逆转。六月雪、扦扦活、土茯苓、生大黄均为必用之品(脾虚甚者,大黄暂不用)。如见浊阴上干,呕吐频作,服药困难者,可用中药保留灌肠(熟附片10克、生大黄10~20克、生牡蛎30克、生槐花30克、白花蛇舌草30克、丹参30克)。如血压偏高者,去附片,加广地龙15克;湿热明显者加生黄柏20克、六月雪30克,将上药煎成150ml,待微温后,以50~80滴/分速度保留灌肠,每日灌肠1~2次。朱氏称它为“中药肠道透析法”,对呕吐、厌食、乏力、高血压及防止感染与出血,均有明显作用,可降低血中尿素氮、肌酐,使之从肠道排出,还可降低血钾,减轻肾周围水肿,改善肾血流量,有利于肾功能之恢复。如果尿毒症严重,出现昏迷、抽搐时,还可静脉推注“醒脑静”(安宫牛黄丸制剂),每次2~4支,加入50%葡萄糖液40ml中,缓慢静推,每6小时一次,一般次日即神清搐止,呕吐亦缓,即改为每日1~2次,继用3日,并予温肾解毒、降逆泄浊、化瘀利水之品内服,可以度过危险期。

用冬虫夏草研粉,每服05克,日2次,有巩固疗效之功,或长期服用六味地黄丸(阳虚者用金匮肾气丸)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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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名老中医经验集·医药并重的临床学家朱良春》。朱健华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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