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朱丹溪“湿热”学说

丹溪注重湿热学说,他在《格致余论》写有“生气通天论病因章句辨”及“新定章句”、“因于湿,首如裹,湿热不攘,大筋软短,小筋弛长,软短为拘,弛长为痿”之文,纠正了王太仆句读中的错误,至今成为后学者所遵崇。

丹溪受李东垣学说的影响,东垣曾在《脾胃论》中列有“长夏湿热胃困用清暑益气汤”、“湿热成痿肺金受邪说”之说,并在《兰室秘藏》中也述及了湿热,其论述虽颇有见地,但他论湿热并不详备。丹溪在东垣论湿热的基础上对证治方面作了较大的发挥,如清代张路玉在《张氏医通》中谓:“湿热一证,在所未详,到丹溪始大发其奥,故后世得以宗之,殊不知其是从东垣痹证诸方悟出。”此语不为无据。

丹溪之师罗知悌尝对丹溪有言:“医学之要,必本于《素问》、《难经》,而湿热相火为病最多,人罕有知其秘者,兼之长沙之书详于外感,东垣之书详于内伤,必两尽之,治病方无所憾,区区陈、裴之学,泥之且杀人。”(《宋濂集》)因而丹溪在李东垣、罗知悌所述理论基础上,对湿热证治作了较大的发挥,故在《格致余论》中写道:“湿热相火为患最多。”对于湿热的病机,例如中风,丹溪认为“湿生痰,痰生热,热生风”,其病理过程始为湿,终为风。痿证的病机,他认为:“湿邪为热,热留不去,大筋软短者,热伤血,不能养筋,故为拘挛。小筋弛长者,湿伤筋,不能束骨,故为痿弱。”对于湿热的治疗,丹溪不仅继承了东垣用“清燥之剂”,“寒凉以救之”的观点,并且据此而大加补充,增添了不少行之有效的方药。如他治痿证之属湿热者,用东垣健步丸加燥湿降火的苍术、黄芩、黄柏、牛膝之类,并自制虎潜丸,既清火燥湿,却又补肾坚阴,以治痿证之属肝肾阴虚为主者。此方是根据东垣“源绝则肾亏,痿厥之病大作,腰以下痿软,瘫痪不能动”(《脾胃论·湿热成痿肺气受邪论》)之意而立方的,不用东垣所拟的清燥汤,但更切合“肾亏”的病机。又如著名的二妙丸,治疗“筋骨疼痛因湿热者”,亦治痿证,药虽只黄柏、苍术二味,功效却十分显著。

另如丹溪的大补丸“去肾经火,燥下焦湿,治筋骨软”,单用黄柏一味,后世医家如张介宾等因词善义,对该方取“大补”之名而用于补损,实属误解,这是丹溪据东垣“火伤元气”之说而立方的,邪火退则元气不伤,故仅此而言,可以称其为补,并非真有补元气的作用,何况丹溪对本方的用法也说得很清楚:“气虚以补气药下,血虚以补血药下,并不单用。”(《丹溪心法·补损》)在实际应用中也是很灵活的,如治湿热成痿,“气虚,四君子汤加黄芩、黄柏、苍术之类;血虚,四物汤加黄柏、苍术,煎送补阴丸”(《丹溪心法·痿》)。章法井然,对后世颇多启迪。

丹溪还扩充了湿热证的范畴,如吐酸证的病机,《素问》言为热,东垣言为寒,丹溪则谓:“吐酸是吐酸水如醋,平时津液随上升之气郁积而成,郁积之久,湿中生热,故从火化,遂作酸味,其有积之于久,不能自涌而出,伏于肺胃之间,咯不得上,咽不得下,肌表得风寒,则内热愈郁,而酸味刺心。”(《局方发挥》)故他说:“《素问》言热者,言其末也,东垣言其寒者,言其未也。”并对东垣提出直率批评:“东垣不言外得风寒,而作收气立说,欲泻肺金之实,又言寒药不可治酸,且无治湿热郁积之法,为未合经意。”(《局方发挥》)为弥补东垣“无治湿热郁积之法”的缺陷,丹溪治此证以炒黄连为君,反佐炒吴茱萸,顺其性而折之,是即著名之“左金丸”,为后世所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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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名老中医经验集·朱丹溪学说的继承者和发扬者章真如》。郑翔 韩乐兵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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