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是中医与疾病作斗争的有力武器,药材使用不当,不仅造成浪费,严重的还影响到患者的健康。因此,如何正确合理地使用中药,做到药尽其用,避免供需矛盾和药材的浪费,医药配合,诊治好疾病,是每一位中医药工作者的神圣职责。
一、精方简药切忌按图索骥
方剂是前人在临床实践的基础上总结出来的药物组合,是从单味药中发展而来的,是祖国医学遗产中的宝贵财富之一,至今仍有效地指导着临床实践。从发展的角度看,许多古方和经方的组方机理和方义,只能作为我们学习的楷模,但必须加以消化吸收,切忌生搬硬套。何况社会在前进,人类对疾病的认识也在不断深化,疾病的表现也不尽相同,因此,要求我们要精于辨证,探索疾病内在规律,切忌按图索骥,轻率地单凭一病一证的个别表象,就盲目套用前人成方,甚至二方三方重叠使用,不仅药味越开越多,而且药物计量亦有增无减。这样做的结果,实际上已完全违背了中医传统的辨证论治精神。许氏认为要使中医药更有效地维护人类健康,不但要合理利用药材资源,而且必须要刻苦钻研,争取对药物特性方面,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使已着录的药物发挥出新的作用,并将民间单方,地方草药,以及新发现的药物,逐步在临床实践中证实其对某些病种的特殊效能,扩大方剂和药材的使用范围,给古方、经方赋以新的生命力。
二、推陈出新古为今用
祖国医药学必须有所发展和提高,只有临床实践中切实做到四诊详辨,掌握真正的理法,处方遣药,并能汲取现代医学最新方法,包括检查、化验等,将疾病的机理,依整体观念,使中西医学术有机地结合起来,做到对病理,探索其特效药理的所在,从中发现问题,就能激起解决问题和钻研问题的新思路与新方法来。近数年来,由于新的药物品种不断涌现,临床实际的要求有时感到旧法用药,满足不了新的需要。许氏针对这种情况,曾对常用药物的性能,通过实践重点再加以研究,发现每个方剂中的药味,在主次的位置上,显示出功能疗效方面,并分别单独检验,从中寻出它特殊的新性能。如苍术在脾虚湿困时,于祛湿之中,又具有升脾功能,加上麻黄使其肺宣湿化,这不但湿去,而且脾健湿亦不再停,通过实践,并寻出两药在不同的病理要求下,又获得了在分量配伍的差异,使二药能起到不同的药效。因此开始使用两药意图时,仅只取其振复脾肺已失的升宣功能,祛邪则须另加它药。迭经使用观察,不但获得复正的疗效,而且在药力显示过程中,两药以其辛温之性的发汗疏表驱湿作用,往往很易出现。若用于病机之欲使湿邪从表解者,就将两药分量取其同等;一般各用10克,即能使其大汗;苍术18克、麻黄6克,湿邪可从小便出,则小便自利;苍术12克,配麻黄3克,湿邪又能自化;这是通调作用恢复的显示,从实践到认识,慢慢就形成了使用的新规律。再有久病体衰的患者,临床呈现出许多气阴亏损的形证,长期服用各种各式补气补阴方药,病情反而有增无减,关键则在于未从根本改变,不深明机理,焉能对证?已悉病属气阴大损,精神是达到阴平阳秘,所以生理正常的洽成为紊乱状况。因此治疗就不能只从形证上着眼,必须采取培本措施。病由气阴双损,治应从双补方面入手。应知气阴充足,乃五脏安和,水谷消化的结果,病情至此本属饮食不能为肌肤,故廉于饮食者为多,治则养阴气充,方药看似对证之治,实际方大补急,反成为脾胃之累,不能消化吸收,也难于达到愈病的目的。是以药治必须改变恢复胃纳脾运的吸收问题,前人早有酸甘合化成阴,辛甘合化成阳的治则。那是以酸敛阴虚之浮火,用甘味以直补其中,先解决脾虚的运弱问题,以辛振奋阳衰后的动力之不足,用甘味亦直补其脾气,来解决脾虚中寒难运的病理。曾治一晚期肾炎女患者,并兼干咳潮热,消瘦经闭,不思饮食,舌红绛,脉细数无力。予以诃子肉12克、生甘草30克,仿小建中汤,取大量之甘味生甘草,作补中之味,服后首先消除了潮热之浮火,继续服此药月余后诸症并渐渐痊愈。这实际就是许氏根据五脏之个别阴的偏虚,依各脏本身的特性,凡肺阴亏虚者用诃子肉或乌梅,心阴亏者用五味子,肝阴亏者用生白芍,脾阴亏者用木瓜,肾阴亏者用熟地,同属酸药,分别配用甘味生甘草,达到酸甘合化为阴之目的。
再严格使其各归各经,要求更纯,符合客观的病理,疗效就容易显明。如果阳虚,则采用辛甘合化为阳,以补阳热之动力虚亏,具体则有脾阳肾阳之分,由于脾虚不运所形成之阳气虚衰,进而消瘦羸弱引起的各种久损不复或急病暴伤所致的生机衰微,均须以干姜温脾,佐生甘草以助其合化为阳之力,若先天亏虚,禀赋不足,或后天失调太甚,以致机体阳气大伤,生机颓败,即应以辛热大温之附子佐甘草以直补肾阳。因机体之阳热动能是来源于先天之肾和后天之脾,故一旦显示出机体之阳气不足,也只须在脾肾两脏作补充,而不及于其它之脏。应知所指的合化作用,并非同用能化生出所需之新的阴阳,实际酸甘同用与辛甘同用,乃是以酸先敛阴虚后的浮火,使其不再上炎无制,以辛刺激脾肾衰疲之呆滞,而以大量生甘草至甘补中,以复中气之大亏。况生甘草补而不腻,且含有大量淀粉和丰富的糖分,使其充补长期不能饮食之亏虚,如此病机、病理就可予改善。由于这样的配伍,所以药味不多,起的作用则是补阴补阳之实际结果,前人即将此种措施名之为“合化”而收到预期之功能,加之节省药物,减少药物紧张,若以此简单的配合,所收到的疗效较之复方为佳,这又是从实践检验得来的推陈出新的收获。如人参味甘性平,前人实践证明,它具有大补元气之功,多年来患者和病家,并未因其价昂贵而慎用,反而认为它疗效必高而造成不合理的滥用,即以疾病垂危,灌以人参汤为例,不问病情病系何种,仅从尽人事角度出发,明知很难挽回也要多此一举。如果真是气阴竭绝,病情危险,单予续气,气无以涵,亦难补固,必以甘温补精之鹿茸为配,才能起到挽危起废的作用;若病情尚未险危,早服却不能耐受。常见一般疾病不问虚实寒热,为取悦于病家,每方必带人参,不但给药物造成浪费,反而给病添上不利因素,还能合理吗?(三)药物的代用问题中药种类众多,有些是性能接近,但绝不是完全相同,如在某一药物紧缺时,如何代用,比如对中气下陷的病证,如生黄芪短缺时,许氏改用味甘气浓之生甘草,作补中益气之功,配以味甘微兼辛苦之升麻,使其生出升提强心和增充动力阳生的作用。至于代用疗效是否能达到预期效果,许氏通过大量的实践,临床上对一切中气下陷病例,尤其是胃下垂久治不愈者,在重用生甘草30克至60克的同时佐升麻10克,服后自觉症状有明显好转,曾有一例坚持服用半年,竟能恢复常态。至于其他杂病者,亦使二药配合,疗效反比单用生黄芪较好,这是从病理的需要到药物的代替,其间在分清病理的同时,最重要的是必须验诸实践,深切了解两药的性能相同,方敢以之为代,若仅从本草书上查找,以为性能相近,任意为代,就非彻底负责了。以下气宽中之莱菔子为例,它的味辛甘性平,前人认为是入脾肺两经,功能化痰、消积,实际在方中使用,也就是仅限于下气宽中这一范围,因而长期以来,临床既不敢重用,更不能对这样非名贵药物,加以深切研究。应知所谓下气宽中的病理与药效,再证实其化痰与消积药理,不难认出在病的机理上,必是气机郁结于中,致使肝气失调,胃之和降受阻,久则湿留蕴痰,食滞为积,先属气机之不畅,积渐又成为实邪之有形。莱菔子为日常食用之菜蔬,其下气宽中之性能,渐应用于方药,下气之显示确属迅速,对于痰涎壅盛中阻,痞闷者,服后尤能结散气舒,前人才记录下其药性与功能。许氏根据这样的药理,将许多方中属于宽中降气的药物,其性能相近的,遂在临床以莱菔子取代观察比较,都取得了满意的效果,如麻杏石甘汤将杏仁改用为莱菔子;厚朴三物汤将厚朴改用莱菔子;在临床缺少某种药物时,才能做到心中有数,才能取得满意疗效,同时也能对病人负责彻底,否则任意取代,不但临床疗效不佳,对病人不负责任,而且滥用了药物,达不到用药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