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危重症——脑水肿并肾衰治验

老妪杜氏,年过六旬。1992年3月从廊坊来京探亲,儿媳见婆母患有黄带之疾,恐妇科有其它病变,送往某某医院作全面检查,未见异常,于5月7日出院。5月9日患者突然感觉脘腹胀满,恶心呕吐,倦怠乏力,头痛头重。急到某某门诊部就医。除发烧与白细胞增多外,右下腹有放射性疼痛,诊为“急性阑尾炎”而转住某某总院。查:体温38.5℃,白细胞17000,尿常规:蛋白(+),颗粒管型1~2/高倍,红细胞满视野,白细胞35~40/高倍,大便二日未下。诊断为①急性肾炎、②肠梗阻。

予以先退热后再行手术的治疗方案。静脉点滴青霉素、庆大霉素等,日输入液体量3500ml。体温不减反呈上升之势,又加用先锋霉素。于入院四日出现脑水肿、肾衰,因病情危重已下病危通知。于1992年5月13日请中医会诊。

患者面色萎黄、浮肿,双目紧闭,神志昏愦,懒言无力,咳喘气急,头重如裹,头晕头痛,心下悸动不安,呕吐大量黄绿色苦水;全身水肿,以眼睑及上下肢为甚,按之没指,皮肤明亮;水米不进,尿闭便结,成为“关格”重症。

体温40.5℃,血白细胞17800,分类:分叶58%、淋巴40%、嗜酸2%;尿化验同前。腹诊:叩之声沉实,阑尾部位无明显压痛,直肠部位无硬结性包块。

舌质淡、苔水滑,脉浮大而数。为痰湿素盛,饮食不慎,外感风寒而致急性胃肠性感冒。细询其子,确于5月7日中午食用冷水浸泡过饺子,加之肉馅已有馊味,饭后即感胃脘不适。至此,病因已经明确。

患者为痰湿素盛之体,加之饮食不慎,脾阳受戕;进而外感风寒,形成表里同病,风寒夹表,肺气闭郁,冷食伤脾,中阳式微。复输大量液体,阴霾更张。病始正气尚充,能奋起抵抗病邪,然邪无宣泄之机,故热度反而增高,此并为实热。奈阳气虚馁,无能温化,致水势横溢,弥漫三焦,溢于肌肤,发为全身性水肿。治宜芳香化浊,温阳利水。

藿香(后下)10克、佩兰(后下)10克、桂枝10克、干姜9克、炒苍术10克、猪苓10克、泽泻10克、茯苓15克、炒枳实12克、海风藤15克。三剂,水煎服。

本证属表里同病,因输液量大且日久,排泄失调,水液内积,非温难化;病虽以脑、肾为甚,而脾胃为三焦升降之枢纽,故治从中焦入手,脾阳得复,则清升浊降。“病在上下治其中”,则肺得肃降,肾气得化,水道自调。正如《内经·经脉别论》云:“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三焦通利,水肿方消,故用桂枝、干姜、炒苍术、乌药温中散寒、通阳化水;藿香、佩兰、海风藤芳香化浊、散风胜湿、开肺气、利大肠,恢复肺金宣发肃降之职;猪苓、泽泻、茯苓淡渗利湿,使水湿从小便而出;炒枳实理气消胀、化痰除积。诸药合用,共奏化浊解表,温中利水之功。

1992年5月16日复诊

患者服药一剂,体温即降至37.7℃,小便通利,呕吐即止。进二剂,体温36.2℃,大便通下,三剂药后,头沉重、眩晕、头痛、嗜睡已解,浮肿大减,精神见振,能进少量流食。

查:白细胞8000。分类:分叶64%、淋巴35%、嗜酸性1%;尿:蛋白微量、红细胞5~7/高倍、白细胞1~2/高倍。

周身仍感倦怠无力,舌质淡苔白润,脉细弱。为大病瘥后,正气未复之象。原方去藿香、佩兰、海凤藤,加草蔻仁5克、菖蒲10克、川朴10克,干姜改用5克,以醒脾和胃,降逆宽中。五剂。

1992年5月21日三诊

上药连服五剂,胃纳得开,诸症均杳,已能下地活动。舌质淡、苔白、脉弦滑。既见大效,守方又进六剂,化验血、尿无异常,痊愈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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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名老中医经验集·临床学家路志正临证撷英》。李锡涛 路喜素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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