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痹论治红斑狼疮

丁氏根据祖传师授及个人体验，从痹论治，用温阳祛风通络法治疗红斑狼疮。所治近百例红斑狼疮患者，服药后多数能将大剂量激素逐步递减到维持量，亦有不少患者完全停用激素而症状缓解，病情稳定，各项化验指标亦明显好转，不少患者由病危恢复全天工作。

基本方：

功用：祛风除湿，温经散寒，调补阴阳。

风痹损及肌肤脉络

治法：温阳祛风通络。属局限性红斑狼疮或病损限于面部、口腔粘膜、口唇等部位者。予基本方加白术、牡丹皮各9g；口腔反复破溃，口渴明显者，再加天花粉9g，甘中黄（包）0.3g；皮肤瘙痒甚者，加地肤子、白鲜皮各9g；复感外邪而见形寒、身热、骨楚者，选加荆芥、防风、黄芩、紫苏、贯众各9g；咳嗽咽痒者，再加嫩前胡9g，苦桔梗4.5g；低热缠绵者，加党参、青蒿各9g。关节冷痛发白，指端麻木甚至无脉，小腿烦痛者，基本方去玄参，加熟附子3〜6g，泽兰、丹参各9g。关节红肿疼痛者，再选加桑枝、贯众、嫩白薇、漏芦、泽兰、丹参各9g，石膏12g。

风痹损肾

治法：温阳祛风佐以益肾。损及肾阳而见腰膝酸软，浮肿明显，夜尿频数，舌淡而润滑，脉沉细迟者，予基本方去玄参，再选用牛膝、苁蓉、杜仲各9g，淡附片4.5g；损及肾阴而见耳鸣，健忘，脉细数，舌红者，玄参用12g，加生地9〜12g；尿蛋白阳性者，加生黄芪9〜12g，生白术9g，玉米须、薏苡根各18g，黑料豆18〜30g；肾功能不佳，尿素氮升高者，加宣木瓜、牛膝各9g；伴有尿路感染者，加红藤15g，地栗梗9g。

风痹损心

治法：温阳祛风，养心开窍。损及心阴而见心中烦热，难寐，脉细数舌红者，予基本方，玄参用12g，再选用麦冬、夜交藤、柏子仁各9g，五味子4.5g；损及心阳而见心悸气促，口唇发绀，面色苍白或青灰，甚或见胸中绞痛，脉微结代，舌紫暗者，予基本方去玄参，加熟附子4.5〜6g，丹参9g；邪蒙清窍，癫病抽搐，神识昏糊者，基本方加蜣螂虫（去头足）4.5g，水炙远志3g，石菖蒲9g。

风痹损肝

治法：温阳祛风，柔肝理气。损及肝阳而见头昏目花，夜卧惊惕，脉细弦，舌红苔少者，予基本方，玄参用12g，再选用女贞子、旱莲草、石决明各9g、等；虚风上扰而见眩晕，头胀痛者，基本方加炒白芍、嫩钩藤各9g；HAA阳性者加荆芥、蔓荆子、熟牛膝各9g；肝功能指标反复不正常或见肝硬化、肝肿大而兼有乏力腹胀者，此为虚胀，酌加党参、白术、生麦芽各9g，也常加炙鳖甲12g、或人参鳖甲煎丸（包煎）9g。

风痹损脾

治法：温阳祛风，健脾助运。兼见纳呆泛恶、便溏泄泻、舌淡苔润滑，脉细濡者，予基本方去玄参，加炮姜炭4.5g，煨木香、条芩炭、焦大曲、怀山药各9g；脾虚湿阻，苔厚腻，脉濡滑者，基本方去玄参，加薏仁12g，苍白术各4.5〜9g；肌肉消瘦萎缩，四肢怠惰者加生黄芪9〜12g，当归、泽兰、丹参各9g。

风痹损肺

治法：温阳祛风开肺。兼见外邪侵犯，肺气闭塞，以及咳嗽咽痒，胸闷，颜面浮肿，舌淡苔薄，脉浮者，予基本方加麻黄3～6g，嫩前胡9g，桔梗4.5g；痰多，加水炙远志3g，葶苈子9g；肺热炽盛，发热，胸膺闷塞，痰黄粘稠，咯吐不畅，舌红脉数者，予基本方，玄参用12g，加桑叶皮、冬瓜子皮、丝瓜子络各9g；咽干喉燥、痰中带血或咯血者，基本方玄参用12g，加麦冬、生藕节、侧柏叶各9g；皮肤顽厚，麻木不仁者，加生黄芪、当归、郁金、威灵仙各9g。

治疗红斑狼疮要求严格忌口：忌食鸡肉、海鱼、榨菜、毛笋、雪里红咸菜等食品；忌服肼苯哒嗪、磺胺类等可能诱发的药物。同时要求患者避免日晒。

例1杨某，男，24岁。

1976年7月因患系统性红斑狼疮累及心肾（心肌炎，肾炎型）而入某医院。入院时，发热38℃左右，伴大关节游走疼痛，波及指间小关节，局部肿胀，面部浮肿。实验室检查：血检找到狼疮细胞，血沉30mm/小时，尿素氮13.6mmol/L（38mg/dl），尿蛋白+++，红细胞+，颗粒管型0〜3/HP。心电图检查：心动过速及Ⅰ°房室传导阻滞。曾用激素和免疫抑制剂治疗。1976年10月20日丁氏会诊，诊为风痹损及心肾，予基本方加生黄芪、生白术、玉米须、薏仁根、黑大豆、远志、丹参、牛膝、宣木瓜，服药3周无效。11月25日第二次会诊，丁氏认为病症虽表现热象，但病根由风寒郁而发热，故用温药，原方再加熟附子。药后病情逐渐好转，各种化验指标改善。于12月1日起激素减量。出院后一直服中药，停服激素。二年来，化验指标一直正常。且已全天工作一年余。

例2范某，女，30岁。1976年10月住院。

患者关节酸痛，血沉升高，肝、肾、皮肤损害，入院前2月低热持续不退，伴蛋白尿，浮肿，尿少。体检：血压22.7/14.7kPa，两下肢浮肿，面部红斑，满月脸。诊断为系统性红斑狼疮。用强的松体温曾一度下降，但浮肿加重，出现腹水，反复高热，呼吸道感染不能控制，全身情况较差。丁氏用基本方加黄芩、白术、黄芪、黑大豆等加减变化治疗。病情逐步好转，血压降至正常，尿蛋白微量，肾功能明显好转。出院后继续服中药，激素完全停服，病情稳定。至今4年未复发，已全天上班工作。

“五脏皆有合，病久不去者内舍于其合”，“其入脏者死，其留连筋骨间者疼久，其留皮肤间者易已也”。此类描述与红斑狼疮相似。丁氏从痹论治红斑狼疮用桂枝、川草乌、伸筋草、仙灵脾、玄参、生甘草组成基本方。以桂枝、川草乌、伸筋草祛邪为主，辅以仙灵脾、玄参，既能祛风湿又能补肝肾，调阴阳，维护正气，使祛风宣痹不伤正，扶正培本以固表。风寒湿郁而化热最易伤阴，温阳祛风亦有耗劫津液之弊，参以玄参，则使温阳祛风与养阴护津相辅相成，从而使温阳祛风不伤阴，护阴保津不恋邪。

在分型论治中，除按辨证施治原则外，有些经验得之家传和多年临诊积累，如以黄芪、白术、玉米须、薏仁根、黑料豆益气补肾利尿，消除尿蛋白；加宣木瓜、牛膝，降低尿素氮，改善肾功能；黄芩、牡丹皮、香附，清肝理气，改善肝功能；荆芥、防风、紫苏、贯众、牛蒡子、蔓荆子等祛风解毒，既能退热，使HAA转阴，又能治疗各种因风毒而致的过敏性疾患；生黄芪、当归、郁金、威灵仙益气养血解疼，俾皮肤、肌肉松弛而软化。

（曾真吴兆洪丁和君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