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某,男20岁,晋江永和人,未婚。
病历摘要:患者于5天前因脐周持续性疼痛伴呕吐两次,呕吐物为胃内容物,住某卫生院,当时诊断为不完全性肠梗阻,经治疗两天未见好转,反而发热,疼痛加剧。于1979年1月12日住入泉州市第一医院外科治疗。体检:体温38℃,呼吸90次/分,血压16.5/9.6kPa,发音正常,急性病容,神志清楚,检查合作。皮肤巩膜中度黄染,浅表淋巴结未触及,心脏无扩大,未听及病理性杂音。肺部叩诊呈清音,两肺底可闻及细小的湿性罗音。腹部较膨隆,腹肌较紧张,叩诊呈鼓音,脐周及上腹部触痛明显。肝浊音界存,无移动性浊音,肠鸣音转弱。当时考虑:
①双侧肺炎,②胆道蛔虫,③急性弥漫性腹膜炎,④不完全性肠梗阻。
乃请内科会诊,认为肺炎及胆道蛔虫可能性大,故给予强力霉素、青霉素、链霉素、氢化可的松、杜冷丁等药物治疗。但黄疸越来越深,腹部剧痛反复发作。遂请蔡氏会诊,治疗经过如下:
1月15日初诊:发热,两目及全身皮肤黄染,腹部疼痛甚剧,腹满如鼓,口干渴不喜饮,小便短少红赤,舌质红苔黄,脉象细数。此属湿热蕴结于脾胃,气机不利。拟清热利湿,宣利气机,用两藤银翘汤加味。
处方:
绵茵陈15克、白毛藤15克、炒山栀10克、金银花10克、连翘壳10克、淡黄芩10克、北柴胡10克、制川朴6克、广木香6克、川楝肉10克、云茯苓10克、江枳实10克。
服1剂。
1月16日二诊:患者病情稍有好转,腹痛减轻,肛门已排气,腹胀有所减轻。但仍有咯痰带血,精神较差,心率110次/分,小便短少,舌红苔黄,脉象细数。再拟原法加减,原方去枳实、川楝,加蒲公英15克、泽泻10克、赤小豆30克。再服1剂。
1月17日三诊:患者自觉精神好转,腹痛减轻,肛门有排气,但感有些气喘,不再咯血痰,黄疸仍未退。检查:黄疸指数90,凡登白试验迅速阳性,谷丙转氨酶14单位,腹胀减轻,腹肌软,轻压痛,苔黄,脉象细数。原方再服2剂。
1月19日四诊:腹痛又减,小便尚不能自排,舌红苔黄带腻,脉象细数。内蕴之热已退,再原法进治。原方去川朴、木香加生地10克、丹皮10克。服2剂。
1月21日五诊:病情已明显好转,体温已基本正常,腹痛减,小便能自排出,舌质红绛,脉象细数。湿热已有化燥伤阴之势,改用养阴清热之法。
处方:
大生地10克、粉丹皮10克、炒山栀10克、淡黄芩10克、北柴胡10克、蒲公英30克、败酱草15克、北沙参10克、大麦冬10克。
服2剂。
1月23日六诊:病情已基本控制,黄疸也退,腹痛亦除,口干,舌质红绛,脉象细数。阴分已伤,余热未清,再拟养阴清热之剂。
处方:
潞党参10克、大麦冬10克、金银花10克、淡黄芩10克、连翘壳10克、蒲公英20克、败酱草15克、生甘草3克。
服2剂,痊愈出院。
评析脾胃为后天之本,脾以湿化气,长养脏腑;胃以燥纳物,腐熟水谷。湿热蕴结,脾病则腹满,口渴溲短;胃病则腹痛呕吐,湿得热而益深,热因湿而愈炽。由脾胃湿热熏蒸而及肝胆,致胆汁外溢,浸入肌肤,发为黄疸。故用绵茵陈、白毛藤、银花、连翘以清湿热;川朴、木香行气滞;柴胡、山栀、黄芩以利肝胆。湿热清,气机顺,肝胆利,则病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