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临证善于辨证,以证立法,施法灵活,依法选方。在选方用药上,突出了古方新用、化裁古方、创制新方等自己师古创新的独到之处。
一、古方新用,扩大了古方的适用范围
张氏的学术渊源之一来自于对《伤寒论》的深入研究,他曾撰文“经方运用琐谈”、“谈《伤寒论》的辩证法思想”、“仲景方在妇科领域应用之探讨”等,充分体现了张氏对经方的运用,灵活巧妙,立意创新这一重要学术思想。他认为读仲景书用其方既要忠实于原文,又不要被束缚,他不仅对经方有昭幽烛微的阐发,而且临证灵活应用。他认为,经方的运用“远不局限于外感病,凡内、外、妇、儿科及急慢性疾病,皆可用之”,扩大了经方的应用范围。如对大承气汤的应用,原书用以治阳明腑实证,张氏认为:“凡属实热内结,不论何病,均可用之”。再如对大柴胡汤的应用,也脱离了专治表里同病之窠臼,认为“不论有无外感,只要肝胆湿热内蕴,疏泄受阻,肠胃通降失常,即可放胆用之,多能随手奏效”。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治疗神志病,认为凡符合肝胆郁热、痰气内扰,又有心神浮越,虚实寒热交炽之病机者,应用此方,多能取效。乌梅丸原方为《伤寒论》治疗蛔厥吐蛔的方剂,张氏用以治疗久泻、久痢及顽固性呕吐,均收到明显疗效。
在肾病的治疗上,更体现了张氏古方新用的学术特点。如李东垣中满分消汤治“中满寒疝,大小便不通,……下虚中满,腹中寒,心下痞”,张氏以其治疗慢性肾病顽固性水肿、腹水等属寒湿中阻者,收效甚佳。再如《医林改错》解毒活血汤,原方治“温毒烧炼,气血凝结,上吐下泻”,张氏以其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恶心呕吐,五心烦热,搅闹不宁,舌紫有瘀斑等,辨证属毒邪壅滞,气血凝结者。他认为原方主治与此证虽病因相异,但病机相同,故能收效。其它如用升阳益胃汤治疗肾病蛋白尿,麻辛附子桂甘姜枣汤治疗肾病水肿,中满分消饮化裁治疗湿热中阻之水肿腹满等,其应用皆扩大了古方的适用范围。
二、化裁古方,使之恰中病机提高疗效
在古方的基础上加减变化,使之更加符合病情切中病机,是张氏用药特点之一。如对肾病的治疗,以仲景桃核承气汤去芒硝加入凉血止血之剂治疗热壅下焦、瘀热结滞、血不归经之肾病尿血。他认为临床各类尿血,日久不愈,而有瘀热之象者,用之多可收效。慢性肾衰病位在脾肾,以阴阳俱虚者居多,尤以肾性贫血表现为主者,用温柔刚燥之药,则使阴虚愈甚,若纯用甘寒益阴之品,则阴柔滋腻,有碍阳气之布化,影响脾之运化功能。因此只有抓住健运脾胃,升清降浊,调理阴阳这个关键环节,张氏选用气味中和之六君子汤加当归、白芍治疗。他认为六君子汤虽气味较中和,但仍偏于燥,且重于补气,加当归、白芍一则可以调剂六君子汤之偏于燥,二则助六君子以补血,使补血与补气并重,脾胃得以调动,进食增加,营血化源得复,体现了其善用“欲求阴阳和者,必求之于中气”之说,使本方更切病情,临床颇见效验。再如以瓜蒌瞿麦汤加味治疗慢性肾炎、肾病综合征久病不愈,或屡用肾上腺皮质激素而见寒热夹杂、上热下寒之水肿证等,于祖国医学在继承中有所发扬和创新。
三、创制新方,充实和完善前人之所未备
祖国医学代代相传,都是通过反复实践,不断推陈出新而发展和提高疗效。张氏积数十年临床经验,创制出许多行之有效的方剂。如瘿瘤内消饮治疗淋巴腺结核、甲状腺硬结、甲状腺囊肿等;活血解毒饮子治疗静脉炎;决明子饮治疗高血脂症等,均为临床疗效较好的经验方药。
再如对肾病的治疗,针对其病机变化的不同特点,在实践中摸索和总结出许多新的有效经验方。所处之方,配伍严谨,用药精当,每获良效。如坤芍利水汤,以益母草为主药活血祛瘀、利水消肿,配合其他活血利水之药,治疗慢性肾病水肿,日久不消,伴有瘀血见症者。再如利湿解毒饮,以土茯苓、萆薢等治疗湿热毒邪蕴结下焦,精微外泄之慢性肾病日久,尿蛋白不消失者,确有较高疗效。其它如益气清热凉血方治血尿,扶正化浊活血方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