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认为辨证论治是中医的精髓。他常说,一个经验丰富、高明的医生,主要是辨证熟练准确,立方遣药能中肯綮,有良好的疗效,这是中医的特色,必须弘扬光大。但它毕竟受历史条件的局限,存在着不足之处,应借助于现代科学仪器之诊断手段,中医辨证与西医辨病相结合,必然会大大开阔诊治的思路,这是时代赋予中医新的意义。他对辨证与辨病有以下看法:
一、辨证抓主证,兼顾次证
兼证张氏认为机体的每一种病理变化,其外部都反映一系列证候群,这些证候群中必然有一些起决定性和主要作用的,其它证候都是随着这种证候的产生而产生,随着这种转变而转变的,前者就是主证,后者是兼证。医者必须善于抓住主证以纲带目,则能制定切合病情的治法。但抓主证还必须兼顾次证、兼证,因为主证是反映疾病的本质,次证兼证常由主证连带而生,分层次有条不紊的治疗,才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另外,任何证候都不是始终不变的,临证则应随着证候的不断转化而抓主证确定治则治法。如肾病综合征患者初发时表现以周身水肿为主证的水湿泛滥证,经治疗水肿消退,有的则以腹胀为主证,伴食少、尿黄赤等中焦湿热证,经清利中焦湿热治疗后,有些病人又以乏力倦怠为主证,出现口干、舌尖红等气阴两伤湿热留恋之证。再如慢性肾功能衰竭患者,由于病者个体差异及肾功能受损程度不同,有的表现以贫血为主证,有的以恶心呕吐为主证,也有以眩晕为主证者,不尽相同,在同一患者,某阶段可能表现湿热痰浊上逆证,某阶段又可能表现脾肾两虚、湿浊留恋证,病久又每见瘀血阻络证等。张氏强调指出,临证必须根据这些证候的转变而抓主证施治,才能收效明显。
二、辨证与辨病相结合
张氏常谓:现代医学之发展一日千里,主要依赖现代科学仪器,如CT、彩超、核磁共振等诊断手段,而中医也应该借助于这些先进的仪器以补充辨证之不足。当然,强调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绝非是抛开中医理论,抛开中医辨证论治而按照西医的诊断去应用中药。否则必然会走上废医存药的道路。张氏认为,一是在中医辨证的基础上,借助于西医诊断的手段为我所用,以开阔辨证论治、立方遣药的思路。如他治疗一例嗜酪细胞瘤,经脑CT确定诊断,病人血压高达320/190kPa,采用消坚化瘀与补肾法消补兼施治疗,服药30余剂,脑CT复查瘤体缩小近四分之一,血压亦明显下降近于正常。再如治疗一例西医诊断重症肌无力,按脾气虚清阳不升辨证,采用益气健脾升阳法,重用黄芪100克,服药40余剂,病人体力增,周身有力,眼肌恢复正常。二是对某些疾病中西药合用之后,能相互协同,增强疗效,去除一些副作用。比如对肾病综合征的治疗,他常在辨证论治应用中药同时,加用激素或雷公藤多甙片,既可增强疗效,同时中药还可减轻激素或雷公藤的毒副作用,并可增强正气,提高患者的抗病能力,减少复发率,提高治愈率。再如对糖尿病的治疗,中药在改善症状方面效果较为明显,但中药的降糖效果却相对较慢,如果中西药合用,相互协同,疗效就会提高,并可大大降低并发症的发生。
以上足以说明,既要发挥中医辨证论治之长,又要汲取现代科学的诊断手段及有效药物,辨证与辨病相结合,才能大大开阔诊治的思路,他认为这是当代攻克疑难病,中西医结合攻关应走的路径。当然他主张中西医结合是取两者之长,而不是以西医为主,而以中药为陪衬,那样就失去中西结合的真实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