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治学严谨,主张博学笃行,业精于专。他认为医学的发展不是孤立的,中医理论发源于中国古代哲学,并受到天文、地理、生物、物理、化学等多学科的影响,形成了中医的整体观、天人相应观和五运六气学说。故业医者应有广博的知识,才能在学术上有所发展。他崇尚张景岳之博学多才,认为景岳在著述中理论纵横,头头是道,主要归功于其多方面的学识。罗氏从青年时期就注意充实各方面的知识。在学期间,熟读中医经典著作及本草方歌,还与同学组成医学研究会,创办《克明医刊》,共同研习中医问题。当时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还开设了西医基础课,使他掌握了解剖学、生理学、诊断学和药理学等现代医学知识。对张锡纯、陆渊雷等中西汇通派医家的著述亦有所研习。认为中医与西医虽理论体系不同,但治病救人的目标是一致的,若相互取长补短,则相得益彰,二者不应互相排斥。他完成了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的学业后,继续深造并毕业于广州大学法律系。对哲学、法律、文史、天文、地理等均有涉猎,并爱好诗词、书法,为其学术上的发展打下了广博而深厚的基础。
中医学理论源远流长,《内经》以降,各家学说迭起,各持己见,各有所长,使中医学在学术争鸣中不断发展,并形成了一些有影响的学术流派,具有地域或时代的特色。罗氏认为,各家学说的学术观点虽不免偏颇,但多有其独到之处,应勤求古训,博采众长,为我所用。他主张学无偏执,行有定见。广泛涉猎各家各派的医著,并不拘执呈派或一家之言,通过分析比较,融会贯通,法古创新。临证之际,既取法于古人,又因人、因证、因时、因地而变通,不以一方一法为限,遣方用药,皆有定见。他颇欣赏孔子的名言:“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并以博学笃行作为座右铭。认为“博学之后,应该经过不断的思考、研究,以明辨是非,最终立足于实践。但实践应该有理论作指导,避免盲目实践而走弯路。医学的进程,应该本着‘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循环往复,以至于无穷’螺旋式上升的规律,才会有较高的成就”。
医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科学。“熟读王叔和,不如临证多”。中医离开了实践就难以发展。只有不断从临床实践中积累经验,归纳和总结诊疗规律,才能在理论上发展和创新。罗氏从医60年,曾长期从事教学和行政工作,但他从未中断其临证实践。他早年主要从事内科,抗日战争初期在广东中医院处理大量内科和外科急症,其后曾讲授《金匮要略》,继而从事妇、儿科,最后30年乃专于妇科。这也是他在学术上由博返约的过程。专于妇科之后,他根据妇人多虚、多瘀的特点,首先着眼于肾、脾,研究调补脾肾法在妇产科的应用及其机理,并提出中医生殖轴的概念,对肾、天癸、冲任的本质进行理论探讨。其后,又对妇科血瘀证与活血化瘀法进行研究。他主张引入现代科学的研究手段,采取物理、化学等方法,扩充中医四诊的内容,既了解整体的宏观变化,又洞察局部的微观表现,将中西医的诊法各取所长,使中医的学术继续向前发展。在他的倡导下,妇科建立了实验室,派出人员在国内外学习新的研究方法,开展了多项省、部级课题的研究并取得水平较高的成果。现在,广州中医药大学妇科已成为省级重点专科,是学校重点建设的学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