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明(约1190~1270年),字良甫,晚年自称药隐老人,临川(今江西抚州)人。
生平事迹
陈氏三世业医,曾任建康府明道书院医学教授。他有济世活人的志向,治学非常刻苦认真,诚如其言:“仆三世学医,家藏医书若干卷,既又遍行东南,所至必尽索方书以观,暇时闭关静室,翻阅涵泳,究及未合。”他曾指出;作医生要“通文理之人”,要研究方论,要能“探赜索隐”,这样才能既是大方脉,又能旁通各科,这实际是“十三科一理论”的先声。陈氏深求《内经》之微旨,继承家传良方,博览历代医家著述,遍行东南各地,吸取古今诸家之长,对妇、外二科进行了精深的研究和较为全面的总结,著有《妇人大全良方》24卷(1237年)、《外科精要》3卷(1263年)、《管见大全良方》10卷(已佚)等书,论治甚为详备,为祖国医学中妇、外二科的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学术思想
陈氏博学多能,对内科、妇产、外科,均有成就,而尤精于妇、外二科。
1对妇产科学的研究。在陈氏以前,妇产科方面虽有论著,但大都“纲领散漫而无统,节目详略而未备”,因此陈氏采摭诸家之说进行研究,并提纲挈领加以总结,著成《妇人大全良方》,将妇人病证归纳为调经、众疾、求嗣、胎教、妊娠、坐月、难产和产后8门,每门有论,论后列方,共260余论。即对妇产科的理论作了系统的论述,又突出了这一学科的各个重点组成部分,真是“纲领节目,粲然可观”。
对妇产科病证的论治,陈氏以《内经》为基础,而尤多受《诸病源候论》的影响。对于月经的来源,《内经》提出了“肾气盛”、“任脉通,太冲脉盛”的论断,陈氏又补充了《褚澄遗书》之说,男子有精,女子经行,“皆饮食五味之实秀也”,从先后天两方面论月经之源,就更为全面。同时,把妇人的生理、病理分成三类,即室女、已婚和七七天癸数尽之后。例如月经不调,总是“伤冲任之脉,损手太阳、少阴之经”,“伤损肝脾”;而在室女,尤重视心脾,所谓“积想在心,思虑过度”;假如七七数尽,而月经下者,要考虑到肝肾虚热。这里,他提出了妇人病的纲领,即论其经,在于冲任,而归本于脏,则着重在肝脾。以“冲为血海,任主胞胎,二脉流通,经血渐盈,应时而下”,肝藏血,脾统血,突出“妇人以血为本”的精神,至于心脾、肝肾,又是妇人病最易涉及的问题。论述病因,陈氏大都援用《诸病源侯论》之文,即劳伤气血,感受风冷说。在病理变化方面,重视血气逆乱,经脉逆行,以致月水不循常道,而诸病蜂起,对五脏不能相生,生化之源告竭尤为注意。他还认为荣血亏损,羸废燥热和肝气上逆,是妇人病理变化中的几个关键问题,因心主血脉,肺主气化,肝为阴血之本,荣血亏耗,必然化燥气逆,成为经脉逆乱的主要因素。至于治疗,陈氏认为妇人之所以别有方论者,因其胎妊生产崩伤之异,同时郁怒又较多,易伤血气,所以“妇人以血为基本”,其调经重于冲任肝脾,指出“妇人病有三十六种,皆为冲任劳损而致”,将冲任二脉在妇科中置于非常重要的地位。又因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化生之源,所以无论是月经病,还是妊娠、产后诸疾,陈氏均强调以调理脾胃为主,而兼及于心肺肾诸脏。
在产科方面,陈氏对妊娠疾病,各种难产多有论述,其于侯胎、妊娠的照顾、临产的措施、初生儿的处理、产后诸病的防治等,也有很多创见。值得一提的是陈氏的优生学思想,首先他承继了我国提倡晚婚以强壮民族素质的传统主张,指出:“男虽十六而精通,必三十而娶,女虽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阴阳完实,然后交而受孕,孕而育,育而子坚壮强寿。”其次,他认为从母亲妊娠之日起,父母就应当注意对子女的教育,强调怀孕期间不仅要注意饮食营养,起居劳逸,更要注意调摄精神情志,还要注意药物禁忌,对于可能会严生吐、泻作用或兴奋子宫平滑肌的药物,都提出应予禁服,陈氏更明确强调孕妇应禁酒等。所有这些都是出于对胎儿正常发育的保护,具有优生的意义。
2对外科学的研究。陈自明在外科上也颇有成就,其中对痈疽的论治尤为突出,并从病因、病机、诊断、治疗和预后等方面作了全面而精要的论述。首先他以《内经》病机十九条为旨,指出疮疡诸病皆属心火,认为外科疮疡并非局部的病变,它的病机与人体脏腑气血的盛衰和寒热虚实有密切关系,因此在治疗上尤其重视整体疗法,不主张单纯地采用局部攻毒,而应从脏腑气血寒热虚实的变化,进行全面的辨证,开创了外科病的内外合一治法。陈氏认为痈疽之病最急,凡疗斯疾,不可以常法待之,要先服一二紧要经效之药,把定脏腑,外施针灸,以泄毒气,然后“详察定名。是痈是疽,是虚是实,是冷是热,或重或轻,对症用药,无失先后次序”。其重视脾胃的学术思想,亦贯穿于外科治疗之中,专辟《调节饮食当平胃气论》,为论治提出纲领,指出:“大凡疮疽,当调脾胃。盖脾为仓廪之官,胃为水谷之海,主养四旁,须进饮食,以生气血。”强调外病亦要注意于内,特别要把握好脾胃。陈氏并对灸法和香药作了重点解释。至于痈疽之预后判断,陈氏认为须辨表里内外,阴阳浅深缓急,五善七恶及形症顺逆,以决吉凶死生,其辨析甚详,且多独到之处。
陈氏学说对后世多有影响,就妇科言,明·熊宗立继承于前,薛己校注于后,王肯堂的《女科准绳》、武之望的《济阴纲目》都受其影响。对于外科,朱丹溪在陈氏的基础上作《外科精要发挥》,汪机的《外科理例》也多采陈氏之说,薛立斋注《外科精要》对陈氏的评价甚为中肯,谓“虽以疡科名其书,而其治法,固多合内外之道,诚有发《内经》之微旨。”可见陈氏在医学方面的成就,主要是对妇产科和外科作了较为全面而系统的总结,为这两门学科的进一步发展作出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