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脾重三法,达药大黄炭

名医简介

李寿山(1922〜),大连市中医院主任医师。

暴泻易治,久泻难疗,棘手于正虚邪恋,寒热交织之故。余积验多年,认为久泻难愈者,要害在湿,关键在脾。盖久泻脾伤,多夹湿滞,湿遏日久易生积滞而化热,以致水反成湿,谷反为滞,脾虚湿滞,因果互为作用,故使病情反复迁延而难疗。脾虚为本,湿滞为标,旁及肝肾,本虚标实,寒热错杂。在治法上,贵在施运,运法得当,湿滞去而病解。善后调理亦不逾此。然运法各有不同,大致言之有三,一曰健运,二曰疏运,三曰导运。

脾虚湿困,治以健运

久泻脾伤,中阳不振,湿困中州,清阳不得升发,脾之运化失常。症见大便时溏时泻,迁延反复,食少难消,或饭后即泻,完谷不化,倦怠神疲,甚则面浮足肿,面色萎黄。舌淡苔滑,脉细弱或濡缓。治以健运法,以温药和之,温中燥湿以助运,离照当空阴霾自散。拟健运止泻汤,药用:

党参(太子参)、白术、炮姜、酒大黄炭、乌梅、炙甘草。

如有畏寒、腹痛、腹胀加炮附子、佛手;如食滞胃呆者加神曲、砂仁;如久泻有后重感或有脱肛者去酒大黄炭,加黄连、升麻;有面浮足肿加生薏米、茯苓;兼五更泻者加吴茱萸、肉豆寇、补骨脂等。

尚某,男,46岁。

腹泻史3年,经常大便软溏,日二三行,或食后即泻,含不消化物,常因饮食不当,受寒加重,伴有腹胀,肠鸣,腹痛绵绵,纳呆食少,消瘦,倦怠。西医诊为“慢性肠炎”、“消化不良”,治疗不愈。脉沉细,舌淡苔滑。证属飧泻,久泻伤脾,湿尤夹滞,运化失常所致。予健运止泻汤加减,进药3剂肠鸣腹痛大减,大便日1〜2行。再进6剂,大便成形,日1行,续服十余剂,诸症消失,胃纳日增。嘱注意饮食调摄,合服参苓白术散加焦楂炭末,早晚各服5g,治1月,面色红润,体重增加2kg。停药观察半年,未见复发。

脾虚气滞,治以疏运

久泻脾虚,肝木侮土以致气滞湿郁,是临床常见之证。常因情绪紧张或忧思恼怒而泄泻发作或加重,肠鸣,矢气多,腹胀攻痛,泻后痛减,反复发作,迁延不愈,舌淡脉弦。治以疏运法,疏肝理气,和脾助运,拟疏运止泻汤。药用:

柴胡、炒白芍、白术炒、枳壳、酒大黄炭、广木香、甘草。

如屡发不愈加乌梅、木瓜,兼里急后重者加薤白、黄连。

王某,女,36岁。

腹泻史2年,患者平日多愁善感,月经失调,经前乳胀腹痛伴腹泻,经后诸症消失。常因忧思恼怒而腹泻发作或加重,腹胀有气攻冲,肠鸣矢气多,腹痛泻后则缓。西医诊为“慢性肠炎”、“肠功能紊乱”,屡经中西医诊治未愈。诊脉弦滑,舌红苔薄腻。证属痛泻,肝郁气滞犯脾之病。予疏运止泻汤加减,3剂痛除泻止,继进3剂诸症消失。继用逍遥散加减调和肝脾,月经正常,经前乳胀腹痛泄泻均愈。嘱注意精神修养,饮食调摄。随访半年未见复发。

脾虚热瘀,治以导运

久泻伤络,湿郁化热由气及血,以致脾虚热瘀,伤其肠络。其症见泻后有不尽之感,大便粘滞不畅,腹痛如刺,痛有定处而拒按,口干不欲多饮。舌质暗红边有瘀点有紫气,脉弦或涩。此证虚中挟实,既有湿,又有滞,湿郁化热由气及血而成热瘀。经久缠绵而难愈。治以导运法,清化消瘀,健脾助运,拟导运止泻汤,药用:

炒枳实、炒白术、焦楂炭、炒山药、酒大黄炭、延胡索、五灵脂等。

如大便夹有赤白粘者加黄连、秦皮;如少腹冷痛者加干姜、炒小茴香、肉桂。

范某,男,40岁。

腹泻史1年余,叠进健脾、收敛止涩诸法而不愈。时燥时泻,大便不畅,有后重感,便夹粘液,少腹左下腹部坠胀刺痛,按之有索条状物而拒按,西医诊为“慢性结肠炎”,经治不愈。诊脉沉弦而滑,舌红无苔。证属久泻,湿郁化热由气及血损伤肠络,有变滞下之势。予导运止泻汤加减,3剂痛减泻缓,6剂泻止。原方加减续服20余剂,诸症消失。为巩固疗效,嘱焦楂炭、生山药等量研末,红糖为引,早晚各服10g,白开水调和糊状吞下,服药3个月后一切正常。随访半年未见复发。

余治久泻用“三运法”,意在调理脾运之功能,而达止泻目的,实乃治本之法。所用方药温中助阳、疏理气机、消瘀导滞等均以施运为法。所拟三方虽其主治不同,而皆伍以酒大黄炭者,欲止先行,邪去正乃安,盖久泻脾伤,多夹湿滞故用之。且大黄经酒制成炭(注意须按法制成炭),其苦寒之性已去,服用小量(每剂1〜2g),变消导而收敛,导滞不破,泻中有补,是一味调理脾胃,治疗久泻理想的双向药物。再根据不同病证配以对药,则相辅相成,其效益彰。如健运止泻汤中酒大黄炭配乌梅,祛湿助运,益阴敛肠而止泻;疏运止泻汤中酒大黄炭配广木香疏肝理气,和脾以止泻,导运止泻汤中酒大黄炭配焦楂炭清热化瘀,导滞以止泻。不同证情,不同配伍,寓补于通,寓通于敛,寓敛为运。故能收到满意效果。久泻用运法,实乃标本兼顾之良法也。

(李小贤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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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古今名医临证金鉴·腹泻痢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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