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廉臣(186l~1929年),名炳元,号印岩,浙江绍兴人。
生平事迹
何廉臣出身世医家庭,生性敏慧。早岁成诸生,但乡试两荐未售。其祖秀山精医,遂从之学。并随沈兰垞、严继春、沈云臣诸前辈深造,渐通歧黄奥旨及仲景方义,更旁及刘、李四家,于丹溪之学,有所心得。继从名医樊开周临证实习3年,初尤笃守古方,意在尊经,樊则谓传世与行世迥异,江浙滨海停江,地土原湿,先贤发明疗治湿燥温暑诸法。不可偏废。何氏乃复考明清各家学说,于叶天士、王孟英诸家专集,致力颇深。嗣后尝出外访师问友,居苏州1年,留上海3年,每遇名医,辄相讨论,获益良多,回绍兴后行医50年。
何氏一生诊务繁忙,医名卓著,且勤于著述,著作颇多。著有《全国名医验案类编》、《湿温时疫治疗法》、《内经存真》、《全体总论》、《内科通论》、《何氏医论》、《实验药物学》、《药学粹言》,《药学汇讲》、《肺痨汇辨》、《新医宗必读》、《中风新诠》、《痛风新诠》、《内科证治全书》、《妇科学粹》、《勘病要诀》、《新方歌诀》、《续古今医案按》、《叶天士医案按》、《吴鞠通医案按》、《儿科诊断学》、《廉臣医案》、《印岩医话》、《伤寒论识》、《伤寒百证歌注》、《新增伤寒广要》、《伤寒论述文》等。将先贤遗著,参订行世的主要有《重订感症宝筏》、《重订广温热论》,校勘俞根初《通俗伤寒论》、吴鞠通《医医病书》、何书田《医堂妙谛》等书。
何氏曾参与了近代全国较早的中医团体的组织工作,历任绍兴医学会会长、神州医药总会绍兴分会评议长、《绍兴医药学报》副总编辑等职。与丁福保、周雪樵、蔡小香等交往甚密。1921年曾主持绍兴中医考试,并曾致力于中医教材编写7年。曹炳章,毛凤岗、严绍琪、俞修源、郑惠中皆出其门下,其子幼廉亦“笃学精诣,能传其业”,有著作传世。
学术思想
何氏学宗《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主张衷中参西;精通内、儿、妇科,而尤以善治时病著称。
1六经辨热病,绍派之中坚。何氏主张以六经辨热病,商榷叶天士的卫气营血学说,并整理俞根初的《通俗伤寒论》为继承和发展绍兴伤寒学派作出了贡献,被称为绍派伤寒之中坚。他认为叶氏所论之温热病属于新感,但感证中新感少,易治,伏气多,难疗。伏气温病不能与新感温病同法,故主张宜用六经之法辨证,而不宜用卫气营血之法辨证,他认为卫气营血之法就温热病论,只对新感温病才具一定之指导意义,对伏气温病,则已不切实用,更何从辨一切感证。他对时医“于古书全不讲求,专奉叶氏《临证指南》为金科玉律,依样葫芦”之风不赞同,对温热学派的某些错误观点,更是一—一加以评论。他说:“温热病只究三焦,不讲六经,此属妄言,仲景之六经,百病不出其范围,岂以伤寒之类,反与伤寒截然二途乎?”何氏反对寒温分论,主张寒温一统,以六经辨时病,这都与叶派不同,反映出绍派学术理论之特色,至其伏气学说之论述,如伏气即伏火等,均较前人有所创新。何氏根据“吾绍地居卑湿,天时温暖,人多喜饮荼酒,恣食瓜果”等风土人情,认为以疾病论,时病多于杂病,以时病论伏气多于新感,并认为江浙感证尚有二多,一是夹湿者多,二是寒包火多,故其辨证重温邪与伏气,施治主芳淡与清透。在学术思想与用药特色等方面,均有所创新,而能自成一家之言。
2师古不泥,博采众长。何氏治学,师古不泥,以崇实黜华为原则,真正作到了“师事无隐无讳”。如他虽崇尚仲景之学,但认为“古方不能尽中今人之病,后人不得尽泥古人之法,全在一片灵机,对证发药,…。”他厚古而不薄今,又认真研究叶天士、王孟英等后贤学说。所以,他治伤寒虽均以六经成法为宗,但于伤寒一证,轻则用葱白香豉汤加味,重则用羌苏达表汤加减,或用麻黄汤减其用量,往往一汗即解,既不为经方所限,也不轻易抛弃古人已效之方。何氏还善于撷采众长,如《通俗伤寒论》之夹痛伤寒节,俞氏之说甚简,乃广收众方,分列10法,使成洋洋大篇。在夹胀伤寒节,他参证学说16家,引用方剂83个,以近百位历代医学之经验,加以分析、综合,灵活运用,引证之广博,很是罕见。
3中西汇通,各取所长。对于西洋医学,何氏研读亦颇有心得,在进行了中西医对照之后,认为西洋医学未必都可取,中国医学未必尽可弃,并令其子幼廉从东西医游,饱饫新知,衷中参西,主张以崇实黜华为原则,通过沟通新旧,来改良医学。何氏受到汇通派主张的影响,治医偏于衷中参西,其主张与傅嫩园等人不谋而合,汇聚成为浙江的中西汇通派。何氏晚年面对反动当局强行取谛中医,以西代中之政策,出于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又鉴于汇而不通,牵强附会,反多流弊之教训,转而悉心于继承发扬岐黄之道,而很少再发牵强附会的参西说中之论。
总之,何氏生平以擅长内、妇、儿科著称,但于江南感证,尤多心得,是一位能使伤寒学派、温热学派之经验冶于一炉的伤寒学大家,其学术成就主要在外感方面,故杜同甲说他“究心岐黄四十余载,其治伤寒,尤为专门名家”,此论可谓公允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