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宝诒小传及医术概要

柳宝诒(1842~1901年),字谷孙,号冠群,江苏江阴人。

生平事迹

柳宝诒学问渊遽,尤究心岐黄之术,上自《内经》、《难经》、《伤寒》、《金匮》,以迄历代名医著述靡不熟读精研,以探其奥蕴。光绪丙戍岁(1886年)以优贡试用正红旗官学教习,兼悬壶于京师,士大夫以病求治者,辄着手成春由是声名籍甚。后返里归隐,著书授徒,门人盈百,名振江浙。手创致和堂药号,与药事人员相互切磋,以增强药物之功效。柳氏以善治温热病而闻名于世,毕生致力于伏气发温的研究,有一定成绩。先后著有《温热逢源》3卷、《柳选四家医案》和《柳宝诒医案》。

学术思想

柳氏对温热病学的学术理论作了深入研究,尤其对伏温的病因病机、发病特点、诊断及治疗作了系统论述,并有不少独到见解。

1阐发《内经》之蕴义明伏温之病因病机。关于伏温的邪伏部位,柳氏认为叔和之“寒毒藏于肌肤一语,于理欠圆。冬寒是时令之邪,与疫疠不同,无所谓毒”,况“皮肤有卫气流行之处,岂容外邪久伏”。至于吴又可募原之论,诚属温疫之邪,伏于募原,病原见证,霄壤有别,所谓“温疫之邪,以口鼻吸受,所受者湿秽之邪,藏于募原,则发为寒热痞闷,呕恶等证,伏温之邪,从经络内袭,所袭者风寒之邪,伏于少阴,发为寒热,身疼之候”。而“蒋氏(问斋)乃谓冬寒伏于募原,是将温暑两邪,混为一病”。在力驳他说基础上,柳氏提出“邪气发温之病惟冬伤于寒故病温,惟冬不藏精故受寒。其所受之寒,无不伏于少阴”的论点,并认为“是伤寒不必专于冬时,即三时感寒,亦能郁化为温也”,在《内经》“冬伤于寒,春必病温”的基础上,又有所发挥。柳氏认为,邪伏少阴,其外发途径多歧,随经可发,初发无定踪,“或乘经气之虚而发,或挟新感之邪气而发”,但常发之地,“或由三阳而出或由肺胃”,而病重热不外出者,则“内陷于手足厥阴”;肾气虚甚,不能托邪外出者,则燔结于少阴。虽然外发途径不一,但外发方式却不外伏邪自发和新感引发两种,所谓“其发也,有因阳气内动而发者,亦有时邪外感引动而发者”。对伏温之发病机理作了进一步阐发。

2论温病伤寒虽异,辨六经方法则一。柳氏认为伤寒与温病在传变途径、初起见证、治疗用药等方面均不相同“伤寒伤人之阳,温病烁人之阴,而其为正虚邪袭则一也”。但他又认为“伤寒温病为病不同,而六经见证则同,用药不同,而六经之立法则同”,故主张温病与伤寒均可循六绎辨证之法。他目睹温病诸家,废伤寒六经辨证不用之现实,颇感痛惜,认为“《素问》热病论,仲景《伤寒论》均以此立法,温病何独不然”,说“六经各有见证”治病时“见其证,即可知其病之浅深,问其前见何证,今见何证,即可知病之传变”,故临证立法用药“各有界限可凭”。并认为,吴鞠通“专主三焦,废六经而不论”是“不知人身经络,有内外浅深之别,而不欲使上下之截然不通也。……其上焦篇提纲云:几温病者,始于上焦,在手太阴。试观温邪初发者,其果悉见上焦肺经之见证乎?即或见上焦之证,其果中下焦能丝毫无病乎”!其评吴氏辨治温病而废除六经,则失之偏激。

3治疗伏温重养阴,泄热透邪贯始终。柳氏明确指出:‘凡病温者其阴气先虚可知,使或虚而未至于甚,则养阴透邪,治之如法,犹可挽回。”所以然者,其一,邪伏少阴,易于化热,邪热燎原,“最易灼伤阴液,阴液伤,变证蜂起”,故治疗温病当“步步顾其津液”,“阴足则热自解,养阴即以泄热也”,其二,温病阴伤,皆由伏热所致,源不澄,则流不清,故伏热不透,则阴液难复,所谓邪退则正自复,去邪所以救阴也”。故柳氏以养阴和透邪作为治温之大法,其施透邪于疾病之始终,乃柳氏之独到之处。如对于伏温初发于少阴之证柳氏认为“用黄芩汤加豆豉、玄参,为至当不易之法。盖黄芩汤为清泄里热之专剂”,加玄参补肾阴,加豆豉为透发少阴伏邪,因“豆豉为黑豆所造,本入肾经,又蒸罨而成,与伏邪之郁蒸而发相同;且性味和平,无逼汗耗阴之弊;故豆豉为宣发少阴伏邪的对之药”。他对豆豉一药见解独特,透邪之品尤推崇豆豉一味,且灵活用之于伏温各期,深得后世赞赏。又如对邪陷厥阴之证,他认为“凡遇此等重证,第一先为热邪导出路,如在经者,从斑汗解;在腑者,从二便出是也。至照顾正气,转在第二层”。故治疗“于祛邪之中,参以扶正养阴,必使邪退,而正气乃能立脚”。“其或热已窜入厥阴,而邪之藏于少阴者”,“宜于清泄中,仍兼疏托”:“或热已内陷营阴”,“宜于凉营中,再参透表”:“其最重者,邪热内燔,而外面反无热象,甚至肢厥肤冷,脉涩数不畅,必得大剂泄热透邪,乃使热势外扬”。可见柳氏治温注重养阴透邪,而对透邪一法,用之尤活,颇具临床意义。

综上所述,柳氏博览好学,对伏温尤有研究,他对伏温之邪伏部位、外发途径、诊断辨征以及治疗等论述系统全面,其中亦不乏精辟见解,对温病学之发展有一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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