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尚先小传及医术概要

吴尚先出生于文学世家，自幼接受家庭教育，通经史文学，道光十四年（1834年）中举人。但因身体有病，未能参加京试，便对功名利禄日渐淡薄。后来随父住在扬卅，写诗著文，同时攻读医学。这个时期，帝国主义侵入中国，农民运动又烽火四起，社会极不安定。吴尚先为避战乱，和母亲一起迁居泰州（今江苏泰州市）东北乡俞家垛。他亲眼看到当地居民缺医短药的情况，就试着运用简单易行的外治方法，治疗各种疾病，结果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他的外治方法主要是用膏药，不仅治外科，也治内科、小儿科、妇科等各种疾病，方法简便，深受群众欢迎。他自己颇有感受地说：“初亦未敢谓外治必得效。逮亲验万人，始知膏药治病无殊汤药，用之得法，其响立应。”他经过长期的医学实践，积累了丰富的内病外冶经验，著成了《外治医说》，后改名为《理瀹骈文》对我国的外治法首次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整理和总结。但因习惯势力的影响对，对他这种大胆的尝试和创新，医界支持者很少，大多投以冷淡的眼光，然而他却未肯遂弃”。继续坚持研究和写作并不断进行医疗实践。他每日应诊，“白辰至戌，来诊者不以时限，随到随诊，人咸乐其便”。“凡远近来者，日或一、二百人，或三、四百人皆各以时聚”。他为了方便群众和扩大施药范围，还设立“存济药局”广施于受贫病煎熬的人民群众。他在施药的同时还传方给群众。他设立的施药局中，施药与传方，二者并行。他之著书，也意在传方。他说：“合药施送，以救目前穷人之疾苦；刊书传播，令天下皆观览”吴尚先这种施药治病为贫病者着想和为贫病者服务的精神，在今天仍闪耀着光辉，堪称古今医家楷模。

吴尚先认为，内病外治之法，古已有之。他说古之医典“经文，内取外取并列未尝教人专用内治也”，他遍举例证，来阐述此一学术观点。他指出：《内经》用桂心泡酒以熨寒痹，用白酒和桂以涂风中血脉。在张仲景《伤寒论》中，有火熏叫病人出汗，还有冷水噀之，赤豆纳鼻，猪胆汁蜜煎导法”这些都是外冶之法。其后外治之法日趋增多，治脾胃的有金丝万应膏，治劳损的有五养膏，等等。特别是一些名医，如叶桂，“用平胃散炒熨治痢，用常山饮炒嗅治疟。变汤剂为外治，实开后人无限法门。（《外治医说，序》）吴尚先说他的用膏药外治内病即本于叶桂。他针对当时一些医家轻视外治的倾向多次论说内病外治的作用和价值，他说“良工亦不废外冶”，“外治药中多奇方”，“内外治殊途同归”吴氏认为：“外治之理，即内治之理，外治之药，亦即内治之药，所异者法耳”内治，主要通过口服药物，达于脏腑肢体；外治，则主要是通过穴位经络，达于体内经络与体内各脏腑器官悉皆相通。用吴尚先的话说，就是“皮肤隔而毛窍通，不见脏腑，恰直达脏腑”。药“虽从窍入而以气相感”，虽治在外，无殊治在内也”。脏腑的俞穴多分布于背部，因此吴氏治脏腑之病，十分重视背部穴道之用药。他说：“五脏之系咸在于背，脏腑十二俞皆在背，其穴并可入邪，故脏腑病皆可治背，前与后募俞亦和应，故心腹之病皆可兼治背。”吴氏治病很重视医理的探讨与研究，他认为“理通则治自通”。医生不明医理，犹如盲人骑瞎马，没有不跌跤的。所谓明医理，就是要“明阴阳，识脏腑”，搞通病因病机，然后才能辨证施治。正是基于这一立足点吴尚先强调“《灵》、《素》而下，如《伤寒论、《金匮》以及诸大家所著，不可不读”。他把医学理论的学习，提到重要的位置。

在具体的辨证治疗方面他以上、中、下三焦分治为基本治则。他将头至胸划为上焦，胸至脐划为中焦，脐以下至足划为下焦。此三者“皆以气为贯。上焦心肺居之，中焦脾胃居之；下焦肝肾，大小肠、膀胱居之”。在明辨三焦所属脏腑部位的前提下，吴尚先提出了具体的三焦分治之法。

上焦之病，吴尚先以为用“药研细末，搐鼻取嚏发散为第一捷法”，不光是通关急救用闻药。因为“嚏法泄肺者也，可以散上焦之雾，通天气而开宗气以行呼吸”他又以膻中、背心为上焦要穴，是“治病握总之处“。太阳穴，也是上焦要穴。其他如涂顶、复额、点眼、塞耳、擦项、擦肩、扎指、握掌、涂臂、敷手腕等，都是外治上焦之病的方法，可以对症使用。

中焦之病，吴氏以为用“药切粗末，炒香，布包缚脐上，为第一捷法”，而背后脾俞、胃俞，可以配合兼治。

“下焦之病，以药或研或炒，或随证而治，布包坐于身下为第一捷法，”吴氏认为：“下部之病，无不可坐。若内服药不能达到或恐伤胃气者或治下无须犯上中者，或上病宜釜底抽薪者，更以坐为优。”吴尚先外治之法，灵活多变，有专治脏腑的，也有通治三焦、通治五脏、通治六腑的。有点法、搐法、熏法、熨法、烙法、掺法、敷法等，以膏敷为主，有时也用水洗。他认为：“凡汤丸之有效者，皆可熬膏。”对于膏药的作用，他在《外治医说》作了卓有见地的阐述：“膏药功用如何？余曰：一是拔，一是截。凡病所结聚之处，拔之则病自出无深入内陷之患；病所经由之处，截之则邪自断，无妄行传变之虞。”吴氏认为，膏药不仅能治慢性病，而且也能治某些急性病。他说：“或又谓温疟传变至速，非膏药所及。不知汤丸不能一日数服，而膏与药日数易，只在用者之心灵手敏耳。”特别值得指出的是，吴尚先强调外治，但却没陷入片面性而以外治来否定内服药。他之强调外治，“意在补前贤内治之所不及，非以内治为不然也”。他著《外治医说》亦是“为中材不能内治者传其法非禁内治之能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