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问(16世纪),自号无为道人,里籍未详。
生平事迹
沈之问祖父怡梅,父艾轩,均精于医。其祖父曾在福建、河北等地搜集不少关于麻风病的秘方,后由其父进行补充,之问积三代人之医学经验,复注意广搜博采,潜心研究,“每遇知风者,即礼币款迎,研搜讨论”,“苟得一言善法,即珍而笔之”,在总结麻风病诊治经验与自己的心得后,编撰成《解围元薮》4卷(1550年),是我国古代关于麻风病的名著之一,在我国麻风病学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学术思想
沈之问毕生致力于麻风病的研究和防治实践,对麻风病的病因、病理、证治和方药等,作了相当详尽而系统的论述,提出了不少相当精辟的见解。
沈氏认为麻风病的起因是由于虫的存在,发为恶疮,而且肯定麻风是可以传染他人造成流行的传染病,他说:“虫入肌中曰风,故风动而虫生,虫无风而不育。“人中其邪则成麻疠。虫生脏腑,啖肌髓,餐血液,形貌丑恶,神思昏迷,遍身疮秽,先儒曰疠,即此候也”又说“闽广间有室女过疠即生蛲虫发为恶疮,秽毒极盛,其气易于传染杀人,因此滋蔓于此,相感而生”他还注意到“血气虚,脾胃弱”以致“气秽蛊疰”和“保养失度”、飞蠹传尸”等对致病的影响,但是,他对于“风水阴阳所损,不可救治”之说,及所谓“妖怪之脉”等论点持批判态度,斥之为“谬之甚”,指出此“皆虚妄之谈”他明确提出了麻风病的源流是“传染所袭”,指出‘凡风劳病人。皆有恶虫于脏腑代相禀受传染源流”,并列举了吴中患者等数则案例。强调了家庭内传染在流行病学上的重要性,同时亦注意了其他的传染途径和传染方式,探讨了“气秽蛊疰所犯”这一因素。涉及到飞沫及以昆虫媒介的传染方式。沈氏还第一次提出了“预常服药”防止本病滋蔓流行。指出:“须于幼年未曾发病之先,预常服药、使蛲虫内死,不得长养滋蔓延育为害,若至长大婚配。耗散精神。亏损气血。病作而难治矣。今人焉肯于未病之先,延医调治哉,故使病剧无疗,临危措手,咎在微时不治之故、”体现了中医学“治未病”的传统思想。
在麻风病的分类、诊断以及治疗等方面,沈之问于理论相实践都有其独到的见解和重要的贡献。他将麻风病统称之为“风癞”,其下又有风症36种。癞证14种,且均分属于心、肝,脾、肺、肾、胃六经以辨证,体现了脏腑辨证的精神。他在分别论述了麻风受病所在经络之后,认为”癞凤之害,根于六淫。中于六部,发为六邪”,“六淫,即风寒暑湿燥火,……六部,即心肝脾肺肾胃也;六邪,即痛庠麻烂胀惫之六病也……。风癞异名六部各十六种。故有六、六三十六件”。他同时指出:“五脏六腑荣卫脉络,充贯人身,联络相继。淫邪中人,则周身沿蠹,岂有只于一脏而别脏不伤之理,其先中之经络与后中者,在轻重之间耳,但一脏受病,刚余脏难免其伤。”所谓14癞,他参用《巢氏病源,所举13癞又加l癞而成,并指出‘风癞一症,轻重之别耳。”癞症死者少。好了形犹可复;风死者多。病愈元气难全。但“大都皆非善证,辙迹一类”,沈氏所渭36风,14癞之分类,除按麻风病程发展中的突出症状分之外,尚包括若干非麻风疾患,需与之作出鉴别如白癜风、鹅掌风等。论麻风之症状体征,有不知痛痒、眉须脱落、肢体秽烂、瘸瘪肿酸、手足痿痹、趾指堕折,直到器官残毁等,描述之周到和准确,为前代医著所罕见。对麻风病之治疗,他主张因时、因地、因人、因病而异。辨证施治,反对执一死方,以治诸证,指出“疠风多种,所由不一…如得一方。便夸能治,必无皆验之理”,须“脉药朴配,诊视相参,对症施治,才可随手获功”。并正确地阐述了攻毒与扶正的关系,指出“治风之法,先散寒邪。次攻虫毒,次调元气。次养阴血。待风散虫死,血足气清之候。再拔疮秽,舒其筋而伸其挛。滋生毛发。则病愈不发”,还提出“祛风泻火杀虫,排毒为先,补血壮元导滞,坚筋相济”,同时亦强调扶助正气,“风癞之入。气血必衰,治风癞之药,无非克伐迅剂,治之将半,即宜用补剂扶其根本,不可伐尽气血,致津液干枯。形神憔悴而损遐龄”,在药物方剂方面,沈氏将本病常用80多种药物,按适应证分为10类分别评介其作用、炮制方法和宜忌事项,并介绍了疾病不同阶段所应用的剂型和治法之序。其实用方剂262首,既有内眼,又有外用,处方之后附有药物炮制过程、使用方法,病情轻重和体质强弱用药之区别,随症加减药味,毒副作用出现时的处置等,条贯而列阅之暸然足见沈氏治验之宏富。尤足称道的是,他积累了应用大风子治疗麻风病的丰富经验,对过去认为服大风子可致失明的说法提出异议,指出“风病损目,难归咎于大风子,盖世不食大风子而瞽目者甚多,后人不可泥于纸上之语”。
沈氏继承和发扬了祖国医学的优秀传统,为救治麻风病患者,博心揖志。竟毕生精力,致力于麻风病的防治研究和临床实践,以其富有创造性的成就,将我国麻风病学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他不愧为我国古代杰出的麻风病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