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岩类案绎注

冯浏河左乳结核，积久方痛，肝郁成岩。宜襟怀宽解，庶可带病延年。姑拟益气养荣汤，以观机宣。

许盛泽乳中结核多年，不疼不痒，日渐高肿。脉来细涩，左关弦甚。此乃肝脾气郁而成，难以消散。且以归脾汤常服，庶不致溃。

林嘉定乳疡之中，岩为难治。

许枫泾乳岩之症，皆由情志不遂，肝脾积郁而成。现在溃烂，失血如墟，治之颇属掣肘。倘能怡养性情，即延年上策。乞灵药石，诚恐无补。

孙浒关乳房为少阳行经之地，气血皆少，加以情怀失畅，气血痹郁，有形而痛。治当在络。脉涩，无寒热，非痈脓之候。恐年齿日加，必成岩症。

徐吴江乳岩溃腐，勉拟补益，聊作支持之计。

张常熟三阴疟后，两乳坚肿。此由肝脾气郁，防成岩症。

秦无锡乳岩多由肝脾气郁所致，不疼不痒。似乎小恙，然非轻浅之症。宜情怀宽解，庶几免溃烂之虞。

俞荆溪乳岩四十载，溃烂如墟，秽水淋漓，甚则出血。证属棘手，殊难图治。且以止血。

各药醋炙为末，糯米汤下。

王昆山年已五旬，乳岩经久，不能全消。宜涤虑除烦，胜于苦口药石。

宋南浔肝胃不和，乳中结核。始以澹然，渐致狂獗。书云：岩无愈理。况素有气恼，肝阳尤盛。宜屏开家务，希图渐消。

陈黎里乳房结核，在少阳之络。此经气血皆薄，攻之非易。恐迁延岁月，酿为岩证耳。

沈震泽乳房结核如拳，青筋暴露，脉来细涩。此因气血不和，郁结成岩。证属顽硬，无求速愈，拟煎剂以和营卫之乖违，进丸剂以攻结核之坚顽，庶几得中病机。

附丸方

附论乳症，皆云肝脾郁结则为癖核，胃气壅滞则为痈疽。乳头属肝，乳房属胃。男子乳房属肾。此乃先哲大概言也。大匠诲人，志规矩而已。况乳疡证名甚多，有群书可考。然治法之巧，在临证施治之人。余细思之，胸中所过经络甚多，其症之始，各有其源。若不知经络、病因、虚实，如治伤寒不辨六经，茫无头绪。聊将经络、病因录之，幸乞高明指正。《内经》曰：脾之大络，名曰大包，出渊腑下三寸，布胸胁。胃之大络，名曰虚里，贯膈络肺.出左乳下，其动应衣。脾胃之大络，皆布于胸中。足太阴脾脉，络胃，上膈。足阳明胃脉，贯乳中，下膈，属胃络脾。脾胃二经之脉，皆过其间。足厥阴肝脉，上贯膈，布胁肋。足少阳胆脉，合缺盆，下胸中，络肝，循胁里。手厥阴心包之脉起于胸中，循胸出胁，下腋。手太阴肺脉，循胃口，上膈，横出腑下。经云：冲脉任脉皆起于胞中。任脉循腹里，上关元，至胸中。冲脉挟脐上行，至胸中而散。乳房之部位属脾胃，乳之经络属肝胆。胸中空旷之地，而行气血。心主一身之血，肺主一身之气，心肺皆在胸中。谷入于胃，以传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气行于经隧之内，卫气行于皮肤分肉之间。乳汁生于脾胃之谷气，故其味甘。疏泄主于肝胆木气，肝主疏泄是也。乳汁厚薄，主于冲任之盛衰。冲任为气血之海，上行则为乳，下行则为经。妇人哺乳则经止。男子之乳房属肾，何也？男以气为主，女以血为先。足少阴肾之脉络膀胱，其直者从肾上贯肝膈，入肺中。水中一点真阳，直透三阴之上。水不涵木，木气不舒，真阳不能上达，乳中结核，气郁，无血液化脓，比女子更甚。虽云肝病，其本在肾。鄙见治乳症，不出一气字定之矣。脾胃土气，壅则为痈。肝胆木气，郁则为疽。正气虚则为岩。气虚不摄为漏。气散不收为悬。痰气凝结为癖、为核、为痞。气阻络脉，乳汁不行，或气滞血少，涩而不行。若治乳，从一气字著笔。无论虚实新久，温凉攻补，各方之中，挟理气疏络之品，使其乳络疏通。气为血之师，气行则血行。阴生阳长，气旺流通，血亦随之而生，自然壅者易通，郁者易达，结者易散，坚者易软。再辨阴阳虚实。譬如内吹、外吹、乳痈、乳疽，属阳者多；乳岩、乳悬、乳痞、乳劳等，属虚者多；乳核、乳癖等坚硬，属气郁者多。何经之症，参入引经之药。今采四十方，皆内科手笔，平淡中自有神奇，当细心参而玩之，采以群书，加以巧思。临症操纵有权，治法自然可得。余听鸿注。

附案

徐洄溪先生东洞庭刘某夫人，患乳疖，医者不能消散。成功之后，又用刀向乳头上寸余出毒，疮口向上，脓反下注，乳囊皆腐，寒热不食，将成乳劳。内外二科聚议无定，群以为不治矣。延余诊之。曰：此非恶证，治不如法耳。尚可愈也，但须百日耳。其家戚族，皆少年喜事。闻余言，欲塞群医之口，向病家曰：我辈公恳先生，留山中百日，必求收功而后已。

吴 右胁有形高突，按之无痛。此属瘕聚，非若气结痰凝，难以推求。然病久仅阻在脉，须佐针刺宣通。正在伏天，宜商。

王 骑射驰驱，寒暑劳形，皆令阳气受伤。三年来右胸胁形高微突。初病胀痛无形，久则形坚以硬。是初为气结在经，久则血伤入络。系于脏腑外廓，犹堪勉强支持。但气钝血滞，日渐瘀痹，延为癥瘕。怒劳努力，气血交乱，病必旋发。故寒温消克，理气逐血，总之未能讲究络病工夫。考仲景于劳伤血痹诸法，其通络方法，每取虫蚁迅速飞走诸灵。俾飞者升，走者降，血无凝阻，气可宣通。与攻积除坚，徒入脏腑者有间。录法，备末议。

（《外症医案汇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