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消举隅

名医简介

万文谟(1923〜),武汉市第九人民医院主任医师。

一、健脾为治消之重要环节

李东垣有“不能食而渴者,钱氏白术散倍加葛根治之”的论述,近代名医施今墨氏也十分重视升发脾胃阳气,他认为“倘仅用苦寒、甘寒以折之,则中焦之结不开(指“二阳结谓之消”之经旨),故治糖尿病时欲求火降须开结,欲求回津滋肝肾,水火升降阴阳协调,病可向愈。”他所设计的苍术与玄参配伍,至今仍为许多医家所赞许和沿用。笔者曾治1例用过胰岛素2年的患者,症见渴饮多溲,纳食不佳,以红参、苍术、玄参、天花粉煎汁代茶常服,逐渐减去胰岛素,并停用5年之久未见病情反复。特别是肝炎、肝硬化合并糖尿病的患者,尤觉“治肝实脾”之重要。

二、活血乃治消的重要突破

《医林改错》中有“血瘀”所致消渴的见解,近代渐为学者所重视。如有报告认为,在糖尿病的辨证中发现伴有瘀血证候的达半数以上;还有研究认为,血液高凝状态、瘀血阻滞是形成糖尿病血管神经并发症的一个重要因素。笔者常用健脾益气与活血化瘀配伍治疗肝硬化合并糖尿病的患者,似有较好的效果。

三、补肾治消大有前瞻之望

《金匮要略》早有“肾气丸主之”以治消的论述,后世也有不少补肾的见解。近代研究认为,肾虚、卵巢功能低下与糖尿病的发生有密切关系,补肾治疗通过其整体作用尚可增加组织对胰岛素的敏感性,促进组织细胞对葡萄糖的利用。笔者曾遇更年期患有肝硬化合并糖尿病者,运用调补脾肾兼以活血化瘀的方法而获效较好,因而对补肾治消抱有前瞻之望。

例1张某,男,62岁,工人。于1973年3月10日初诊。

患者于1964年发现黄疸性肝炎,经住院治疗好转,1973年又诊断为肝硬化,同时发现糖尿病。证见口渴多尿,纳食不振,疲乏无力,胁肋刺痛,脘腹胀气,大便微溏不爽。苔黄腻,舌红紫,边有齿印,腹部肋下两侧可触及痞块,质地较硬(肝、脾肿大)。检验:尿糖(+++),空腹血糖15.54mmol/L(280mg/dl);肝功:黄疸指数6单位,麝浊18单位,碘试验(++),谷丙转氨酶220单位(金氏法);总蛋白52g/L(5.2g/dl),白球比为0.9:1。诊断:积聚(肝硬化),消渴(糖尿病)。辨证:湿热久羁,肝血瘀阻,脾运失常,气阴两伤。拟法:清化湿热,调理肝脾,益养气阴。

处方:

黄芪15g、党参15g、丹参15g、天花粉15g、石斛15g、女贞子15g、白花蛇舌草15g、赤芍10g、白芍10g、黄柏10g、陈皮10g、五味子10g、苍术10g、玄参10g。

连服9剂,口渴多尿稍减,大便较爽,仍见溏薄。拟法如前。

处方:

黄芪30g、山药30g、丹参30g、白花蛇舌草30g、天花粉15g、石斛15g、益母草15g、苍术10g、玄参10g、赤芍10g、五味子10g、败酱草10g。

连进12剂,渴饮多尿已解,大便成形,复査肝功正常,空腹血糖9.44mmol/L(150mg/dl)。原方加桃仁10g,另以红参切片,每日含化3g,再治1个月,于6月2日复查血糖正常,肝功未见反复。以后每月服原方8〜10剂,观察10年未见病情反复。

例2傅某,女,47岁。于1979年10月5日初诊。

患者于1963年感染急性血吸虫病,经治疗好转,1977年发现肝功异常,诊断为血吸虫性肝硬化,1979年初又罹糖尿病。症见肝区疼痛,疲乏无力,口干少饮,纳食不振,头晕目眩,夜寐多梦,烦躁不宁,大便时溏时结,小便色黄,夜溲较多,月事或前或后,经量时多时少,夹有少许瘀血块。望眼睑微肿,舌苔薄黄,舌质尖红边紫,脉弦细,两手抚之不温,腹部有块可及,中硬,下肢浮肿,指压略有凹陷。检验:尿糖(++),空腹血糖9.43mmol/L(170mg/dl);肝功:黄疸指数4单位,碘试验(++),麝浊17单位,谷丙转氨酶82单位(赖氏法)。B超提示:血吸虫性肝硬化。诊断:肝血不畅,脾运失常,湿热蕴遏于前;肾气不足,冲任失调,心神失养于后。拟清湿热,调气血,补脾肾,养心神。

处方:

太子参30g、山药30g、夜交藤30g、丹参30g、白花蛇舌草30g、天花粉15g、山萸肉15g、益母草15g、连翘15g、石斛15g、淫羊藿10g、沙苑子10g、莲子心10g、藿香10g。

连服30剂。于1979年11月5日复查肝功、血糖正常,尿糖阴性。随访9年,偶觉肝区不适,精神欠佳,依原方调理则已。多次复查肝功、血糖未见异常。

条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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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古今名医临证金鉴·消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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