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树珏小传及医术概要

恽树珏(1878~1935年),字铁樵,别号黄山、冷风、焦木,江苏武进人。

生平事迹

恽树珏出身官吏家庭,幼时父母双亡,由族人抚养。1906年毕业于南洋公学,1911年入商务印书馆为编译,次年主编《小说月报》,译述西方小说,风靡一时。1916年因丧子且自身体弱多病,遂发愤究心医术,曾就学于伤寒名家汪莲石,并钻研《内经》、《伤寒论》等古典医籍,1920年在上海悬壶以医为业,积极参加批驳当时的排斥和消灭中医的谬论,又创办铁樵中医函授学校,通函受业者达千余人,于是以医闻于当时:恽氏一生奋发著书,废寝忘食,晚年瘫痪在床,仍口授其女慧庄录之成文。直到临终前还在改定《霍乱新论》一书,可谓为中医事业奋斗一生。他先后著有《群经见智录》,又名《内经讲义》、《内经纲要》(1922年),《生理新语》4卷(1928年),《新生理》(1930年),《病理概论及各论》(1928年),《脉学发微》(1928年),《论药集》(1948年),《伤寒论辑义按》4卷,《伤寒论研究》4卷(1928年),《金匮辑义》6卷(1933年),《金匮方论》(1922年),《温病明理》4卷(1928年),《热病学》(1925年),《霍乱新论》1卷(1928年)-《金匮翼方选按》5卷(1933年),《风劳臌病论》,《妇科大略》(1924年),《神经系病理治疗》,《保赤新书》(1929年),《梅疮见垣录》(1920年),《十一经穴病候撮要》(1925年),《临证笔记》l卷(1925年),《临证讲演录》(1927年),《药盦医案》7卷(1925年),《鳞爪集》4卷(1927年)。另有《文苑集》、《铁樵杂著》、《医学平议》等,大多收入《药盦医学丛书》之中。

学术思想

恽氏治学态度严谨,重视实践,尤抱革新愿望,富有创新精神,并对《内经》经义多有发挥。

1对《内经》学的阐发。恽氏认为《内经》的学术思想博大精深,它以“奇恒回转”为总提纲,指出:“《内经》全书皆言奇病也。转为恒,回为奇,故奇恒回转,可为《内经》之总提纲,奇恒之道在于一,则一又为总纲之总纲”。强调《内经》一书,无非是研究人体病与不病的关系,而人体的病与不病,则在于人与自然能否相应统一,能统一则“转而恒”,维系其健康,反之则“回而奇”,发生种种病变。

对《内经》与《易经》之关系,恽氏认为二者都研究和阐发一年四时的变化,以及四时变化为万物之根本。他指出:“《内经》常言少壮老病已,生长化收藏,此十字即《易》之精义。…四时为基础,《内经》与《易经》同建筑于此基础之上者也。”另外,《内经》与《易经》都言阴阳,都把四时万物的变化归结为阴阳的变化,阴阳之变化乃万物愈变愈繁之由。也正由于二者同以四时为基础,论阴阳之变化,故恽氏指出:“《内经》与《易经》,则其源同也。”《内经》五行之说,每为余云岫等人攻击。恽氏则认为《内经》中之五行,仅为四时的代名词,五行本于四时,而非迷信术数。他说:“《内经》言五行配以五脏,其来源本于天之四时,脏有五而时仅有四,故以六月为长夏以配脾。”对于五行的生克关系,他亦以时序的顺逆来阐释,认为五行相生关系源于时季的相继交替,五行的相克关系源于时序的相逆。恽氏又指出:“《内经》盖认定人为四时之产物,而又赖四时以生活者。”则人与四时息息相通,人身气血之运行也以四时为法则,并言“故《内经》之五脏,非血肉的五脏,乃四时的五脏,不明此理,则触处荆棘。”所以他认为《内经》“以四时为全书之总骨干”,“五行、六气,皆所以说明四时者也”。此外,他对《内经》的读法等,也有独到精辟之论。

2论中医学的发展。关于中医学的发展问题,恽氏曾发表不少议论,他指出“欲昌明中医学,自当沟通中西,取长补短”,认为“今后中医如循之轨道”,是“必须吸取西医之长,与之化合,以产生新中医”,还提出“新中医”是“渐与古说相离,不中不西,亦中亦西”。主张“改进中医,整理学术”,其目的“欲使退化之中医进步,欲使凌乱之学术整齐”。为此他提出了许多具体改进意见,如首先整理中医典籍,使之通俗化,易于普及;其次要定出方药运用的标准,以及改进药物等;并认为西医论述生理的优点是中医所亟当吸取的,故说:“现在所急者,在明生理之真理,自当采用西国学说为重要之一。”但他又强调这“亦不过是诸重要工作之一种,万不可舍本求末,以科学化为时髦而专求形似,忘其本来”。极力反对当时有些人企图取消中医病名,以西医病名代之的主张,认为中医与西医的基础不同,体系不同。他说:“中西医学基础不同,外国以病灶定名,以细菌定名,中国则以脏腑定名,以气候定名,此因中西文化不同之故。”“故西方科学,不是学术唯一之途径,东方医术自有立足点。”因为它有实际的效验,虽或其理未能在一时说明,但其科学性客观存在,不容否定,所以他强调改进中医,应以中医学术为主体,若取消中医病名,而统之以西医病名,“仅有此统一之名,将来可以步步荆棘,则此番定名的工作何为者?”恽氏着力阐发《内经》要旨,发挥《内经》大义,在中医理论方面有其刨见,在临床处方用药亦有独特经验,他力主中西汇通为中医革新的倡导者,他对中医发展的论述,颇多真知灼见,至今尚有它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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