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莲舫(1840~1919年),名秉钧,别署庸叟,又号乐余老人,江苏青浦县(今上海市)人。
生平事迹
陈莲舫世代为医,出生于中医世家,到他时已是医传第19世,所以他治印谓“十九世医陈”。他的曾祖父陈佑槐祖父陈焘父亲陈垣,都以行医为业。陈莲舫少年习儒,业至廪生,补生员,据黄寿称“莲舫亦诸生,曾入龙门书院读书。”后“纳赀为官”,入京任刑部主事,因仕途坎坷,遂归故里,潜心医学。由于他有一个医学世家的便利条件,自幼在习儒的同时,随他的祖父陈焘学习医学,“随诊左右,尽得家传”,加之他学习刻苦,博采并蓄,所以医道大有长进。当他中年时期,其医疗水平日见精湛。在光绪年间,陈莲舫经常往来于江浙,悬壶济世,四方求诊者毕至。在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德宗患虚劳病,屡药不效,经由盛杏荪推荐,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保举,陈莲舫入京应诊视疾。由于陈氏处方用药平实允当,采用养阴通滞之法,因而比较符合皇帝的心意,甚得光绪的赏识和敬重,所以在10年之内5次进京、在和马培之共同治疗慈禧太后疾病的过程中交往甚洽,互相交流治疗经验,由于陈氏在治疗皇帝和太后病证过程中,效出诸医之上,因而被敕封为三品刑部荣禄大夫。陈氏博学精思,推仲景之说。对杂病则宗东垣,注意顾护胃气。对于温病时症,则从叶氏卫气营血辨而治。陈氏为人朴实,不喜炫耀,所用处方上有“庸工”印,戊戌变法之后改用“戊戍徵士”,取应召不禄之意:陈氏自光绪三十年(1908年)后,行医于上海,历任上海广仁堂医务总裁及各善堂施诊所董事,从其学者甚众。在他晚年时期西洋医学传入盛极时,在短短的几十年间,西医诊所、医院、医学学堂遍及全国,中医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所以在光绪壬寅年(1902年),陈氏和余伯陶等人刨办了“上海医会”这一中医界最早的学术团体并且编写了中医教材,开办中医学校,致力于中医教育事业。1914年陈氏因疽而病逝,享年74岁。
陈莲舫生前著有《女科秘诀大全》(1909年)、《加批时病论》(1909年)。还有《瘟疫议》、《风痨臌膈四大证论》、《庸庵课徒草》、《医言》、《加批伤寒论》、《恩棠五召堂医案全集》(以上已佚);现存书目有:《医学启悟》、《御医清脉详志》、《医案拾遗》、《十二经分寸歌》、《陈莲舫先生医案秘钞》,《陈莲舫先生医案》。课徒之本除前面提到的书名外还有《加批校正金匮心典》(现存中国中医研究院图书馆);以下书目均载有陈氏医案:《七家会诊张越阶方案》、《名医会诊方案》、《清代名医医案精华》。
学术思想
陈莲舫是我国近代著名的中医学家,因精湛的医术和独到的学术见解而名重一时,曾有“国手”之誉。然迄今研究陈氏学术者尚不多见,惟中国中医研究院余承燕氏在《中华医史杂志》的第19卷中作了较系统研究,故现据其文抄整于此,可窥这位集世医、懦医、御医于一身近代名医的学术思想。
1师古通今,权衡达变。陈氏治病,“法乎古而衡乎今,有神化之妙”。正如他自己所说:“知古而不泥古,方是良医。”陈氏崇尚经典,但在具体运用过程中却能灵活应变,不落旧臼,提倡“守经尤贵达变”的治学方法。如他在治疗痰饮病证时,既能遵从《金匮要略》治痰治饮的大法,但又考虑到仲景治痰治饮时治实为多,疗虚为少,不尽全周。同时认为叶天士在治饮时,内饮治肾,外饮治脾,但却未言及如何治痰。于是他综合了古今众家之长,指出饮从肾出,痰由肺生。对痰对饮的治疗必须从肺、脾、肾三脏入手。若痰生于肺,用药则不能过于温燥,肺为娇脏,若专从辛温治之则会灼伤于肺而生咯血。故在燥湿化痰之时酌加生津之品。从治痰治饮之例,足见陈氏治法圆机,贵于权变的治疗思想。
2妙用大方兼治诸证。陈氏对于疑难病证,每多用大方制之。仔细分析其组方法度,井然有序,倒无庞杂之感。他运用大方,能一剂而兼治诸证。如他在“风痰胁痛肤痒”证一案中,由于病情纷繁,兼症丛生,陈氏用20余药物组方,其中主药以柔肝养阴熄风,次药以健脾燥湿化痰。以当归、白芍为君,配伍以枸杞、杜仲、桑寄生等肝肾同治,滋水涵木。用党参、茯神以健脾安神为臣,配半夏、杏仁、竹沥等药以祛风痰。佐以丹参、何首乌调理营血,又用菊花、蒺黎、蚕砂、芝麻、黄芪、丝瓜络等药,兼证一一顾及,药味虽多,但主次分明,服用数剂,病情豁然而愈。
3一病数方,防患未然。在陈氏的医案中,一病数方,一方加减变换多法者屡见不鲜。根据复杂病情及病势趋向予以变化加减,如对于一些慢性病急性发作者,每每开列轻、重两方轮流进服。若是一些经年不愈的慢性疾病,则设春季方、夏季方、冬季方等,随季节变化而更迭使用。对于一些渐渐发展的病证,则有“现在之证”用方,“未来之证”用方,后期调养之方、备用之方、汤剂方、丸剂方或“食物酌用”等多种方法。这些组方及给药方法,均来自于陈氏细腻的诊察和丰富的治疗经验。
4用药清灵,不尚峻烈。陈氏用药,讲究平实允当,清灵取胜,处方用药时,慎之又慎,再三斟酌。例如他用桑叶、桔梗、连翘等清宣之品,轻者8分,至多1钱,取其轻而去其实。又如对虚极之人,即是用1剂十全大补汤,也要分3日进服,以免产生虚不受补之虞。
5家传之术,常非意料。陈氏的曾祖父“专于内而精于外”,以疡医出名。因而陈氏秉承其家传,对外证、急证治疗尤具特色。他对瘟疫外证的诊疗甚为详细,仅于咽喉部之外症就列出4种治疗方法。如对于喉痰难吐者,用斑蝥等药研末做成膏药,贴于喉结两旁,待皮肤起泡挑破,临床屡用屡效。
陈氏是近代较有影响的一位名医,晚年从事中医教育事业,为发展中医事业作了一些努力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