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琴(1662~1735年),字韵伯。号似锋。明末清初浙江慈溪人。后迁居虞山(今江苏常熟)。
生平事迹
柯氏博学多闻,能写诗,又擅长古文。他不愿做官,长期闭门读书,精研医学,家贫穷,游历至吴地(春秋时之吴国属地,今江苏南部及浙江、安徽的一部分),居住在虞山。他精医术,却不以医自鸣得意,多隐居不出,清贫度日。著作有《伤寒来苏集》8卷,包括《伤寒论注》、《伤寒论翼》和《伤寒附翼》。
学术思想
柯氏认为:《伤寒论》经过王叔和编次,张仲景原书面貌看不到了,但是还可寻到一些踪迹。后经林亿、方有执、喻嘉言等纂辑。既无仲景原书序文,又不载王叔和序例,多是牵强附会之论。于是他著《伤寒论注》4卷,对仲景书重新编次。第一篇是“伤寒总论”,共14条,首条为:“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以此作为三阴三阳发病的总纲。第一篇的其他各条多是表里阴阳病传之论,使读者一开卷便知伤寒脉证之大概。其后列六经脉证,各主治方证,附变证化方于后。这样纲举目张,突出方证,使研习者知其方即明其证,适宜于临床应用。但是柯氏对《伤寒论》条文所作的一些刪改,有不当之处,引起后人非议。
柯琴对《伤寒论》研究有素。他的阐释有许多新见解。例如关于《伤寒论》中“六经”的含义,前人有解释为经络者,也有解释为运气者。柯氏则认为六经好像地面之经界,经络为六经之道路。他在《伤寒论翼,六经正义》中说,“仲景之六经,是经界之径,而非经络之经”:“仲景之六经,是分六区地面所该者广”。虽以脉为经络,而不专在经络上立说”。他将六经辖区地面割分为:腰以上为三阳地面,三阳主外而本乎里;腰以下为三阴地面,三阴主里而不及外。太阳地面是内由心胸,外自巔顶,前至额颅,后至肩背,下及于足,合于膀胱;此经统领营卫,主一身之表症。阳明地面是内自心胸,至胃及肠,外自头颅,由面至腹,下及于足,少阳地面是由心至咽,出口颊,上耳目,斜至巔,外自胁,内属胆。太阳地面是自腹由脾及二肠魄门。少阴地面是自腹至两肾及膀胱溺道。厥阴地面是自腹由肝。上膈至心,从胁肋下及于小腹宗筋;此经通行三焦,主一身之里证。他认为医家如果能弄明六经地形,就能掌握疾病的枢机;如能知详六经来路,就会操持治病之规则。柯氏的这些观点,自成一家之言,为后世学者所注目。
在《伤寒论翼,自序》中,柯氏提出了“伤寒、杂病,治无二理,咸归六经之节制”的观点。他认为《伤寒论》六经,为百病立法,包括了外感伤寒与内伤杂病。仲景六经将人的全身分为六区,因此全身之病都包括在六经范围之内,凡是风寒温热,内伤外感,自表及里,有寒有热,或虚或实,无所不包。张仲景将伤寒、杂病联系在一起,合而论之,名曰《伤寒杂病论》,伤寒只是六经病的一种。他说:“太阳之头项强痛,阳明之胃实,少阳之口苦、咽干、目眩,太阴之腹满吐利,少阴之欲寐,厥阴之消渴、气上撞心等症,是六经之为病,不是六经之伤寒。乃是六经分司诸病的提纲。非专为伤寒一病立法也。”(《伤寒论翼,全论大法》)柯氏认为,伤寒病中最多杂病,往往内外夹杂,虚实互呈。总之,伤寒杂病,都不能逃六经之外,治伤寒亦须探究其中杂病之理。张仲景的《伤寒论》也阐发论述了关于杂病的诊治。柯琴能够以六经为纲领,全面认识伤寒和杂病的辨证施治,将二者联系起来探讨,是他的创见。这对后世不无参考价值。
对于张仲景《伤寒论》的制方之法,柯氏的研究也抓住了要领,体会到了精髓。他认为仲景用方是“随证用方”、“活方活法”,而不是拘泥于命名,“死方死法”。他又认为:“仲景立方,精而不杂。其中以六方为主,诸方从而加减焉。凡汗剂皆本桂枝,吐剂皆本栀豉,攻剂皆本承气,和剂皆本柴胡,寒剂皆本泻心,温剂皆本四逆,溷而数之,为一百十三方者,未之审也。”(《制方大法》)这样归纳,纲举目张,深得要领。故而他对“混而数之,为一百十三方者”提出了批评,柯琴还指出:“六经各有主治之方,而他经有互相通用之妙,如麻桂二汤,为太阳营卫设,而阳明之病在营卫者亦用之;真武汤为少阴水气设,而太阳之汗后亡阳者亦用之;……总之,仲景立方,只有表里、寒热、虚实之不同,并无伤寒、中风、杂症之分别。”(同上)柯氏关于《伤寒论》诸著,论理深刻,阐释清楚。论者认为“大有功于仲景”,对后世确有很大影响。新安罗东逸所辑《古今名医方论》其中采录柯氏之论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