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石(17世纪),一称汪绮石,明末人,具体姓名、生卒年月与里籍均无从考证,但人称之为绮石先生。
生平事迹
绮石精研医学,对医理之深究,乃以《素问》、《灵枢》为宗旨,兼采诸家,而尤能斟酌于东垣、丹溪与薛己之间。他认为“斯三先生者,皆振古之高人,…然皆主于一偏”,若偏执东垣以治病,未免以燥剂补土,有拂于清肃之肺金;若偏执丹溪以治者,全以苦寒降火,有碍于中州之土化;又偏执立斋补火之说,不离苁茸桂附,则难免助其郁火郁热。而主张“执两端以用中。合三部以平调,一曰清金保肺,无犯中州之土,此用丹溪而不泥于丹溪也。一曰培士调中,不损至高之气,此用东垣而不泥于东垣也,一曰金行清化,不觉水自流长,乃合金水于一致也”。这种师古不泥,富有创见的精神是难能可贵的绮石先生医道高明,业求精专、尤其善治虚劳,著有《理虚元鉴》2卷,为诊治虚劳之专书。
学术思想
绮石善于继承前学而不为所泥,贯通其学而有所新见。对虚劳的病因、病机、证治及防护等论述周详、形成了自己独具风格的学术思想。
1致虚之由,创立六因见解。绮石认为:“虚证有六因:有先天之因有后天之因有痘疹及病后之因,有外感之因,有境遇之因,有医药之因。”此说虽不能将虚劳的病因概括无遗,但足以说明它是重要的因素或条件验之临床。亦是切实可取的。
2审虚认证,以肺脾统阴阳。绮石认为虚劳之病。”或为阳虚。或为阴虚。阳虚之久者,阴亦虚,终是阳虚为本;阴虚之久昔。阳亦虚,终是阴虚为本”,阴虚之证的病机主要是精血不足,水不济火以致阴虚火亢。相火上炎,伤其肺金所致虽有五劳七伤之异名,而要之以肺为极则”,并指出“肺气一伤百病蜂起风则喘,痰则嗽,火则咳,血则咯以清虚之脏。纤乔不容。难护易伤故也”。其具体见症,如劳嗽、如吐血、如骨蒸,极则成尸疰。凡此种种其病皆主宰于肺。
阳虚之证有夺精、夺火、夺气的不同。虽然夺精、夺火主于肾。夺气主于脾。但三者之中,以中气不守为最险。“尝见阳虚者汗出无度,或盛夏裹棉,或腰酸足软而成痿证。或肾虚生寒,脾弱滞湿,腰背难于俯仰胻股不可屈伸而成痹证或面色㿠白,语言轻微。种种不一。然皆以胃口不进饮食,及脾气不化为最危”:所以阳虚之病。悉统之于脾绮石对虚劳从阴阳分证,从五脏着眼而尤重于肺脾。提出“阴虚之证统于肺,阳虚之证统于脾”较之以脾肾论虚劳者。亦显示出他的特点。同时。他论阳阳亏虚十重电视二者间的联系。所以反对偏执补火之说与偏寒凉伤中。一以中和为治,这是他的成功之处,足补前人所末备。
3治虚大法,提出“三本”、“二统”。绮石云:“治虚有三本,肺、脾、肾是也。肺为五脏之天,脾为百骸之母,肾为性命之根,治肺、治脾、治肾,治虚之道毕矣。”指出对虚劳的治疗,必须紧抓肺脾肾三脏为根本,在此三本之中,他尤重视于肺脾二脏。即“治虚二统,统之于肺脾而已。”所谓二统,主要是针对阴虚与阳虚而言。前人对阴虚之治,重在补肾水,对阳虚之治,重在暖命火,而绮石先生认为“补肾水者,不如补肺以滋其源;补命火者,不如补脾以健其中”。他指出:阴虚劳症,“未见骨蒸、劳嗽、吐血者,预宜清金保肺;已见骨蒸、劳嗽、吐血者,急宜清金保肺;曾经骨蒸,劳嗽、吐血而愈者,终身不可忘护肺此阴虚之治。所当悉统于肺也。…“阳虚之治虽有填精、益气、补火之各别,而以急救中气为最先。有形之精血不能速生;无形之真气所宜急固。此益气之所以妙于填精也。回衰甚之火者,有相激之危;续清纯之气者,有冲和之美。此益气之所以妙于益火也。夫气之重于精与火也如此。而脾气又为诸火之原。安得不以脾为统哉!”总以清金保肺为治阴虚之大法,甘温益气为治阳虚之大法。由此可见,绮石对于虚劳之治颇有卓见。
4防微杜渐。力主早期防治,绮石之于虚劳既精于治疗复重于摄养。对虚劳的预防。积极主张未病先防。既病早治,并从情志、气候、用药、饮食等方面,提出了虚劳防护的具体方法。其一为知节即保养精神,指出要节嗜欲以养精,节烦恼以养神,节忿怒以养肝,节辛勤以养力,节思虑以养心,节悲哀以养肺。其二为知防,“春防风,又防寒;夏防暑热又防因暑取凉而致感寒,长夏防湿,秋防燥。冬防寒又防风”。其目的在于避免正气之重伤:三为二护,指出“寒从足起。风从肩俞、眉际而入,病者常护此二处,则风寒之乘于不意者少矣。”四为三候。认为在一年四季之中,最与虚劳有关者是春初、仲夏与夏秋之交。此三候中。如有一候未曾透过。便能增病,这是气候与病相克之故,宜加意调摄。五为二守,“二守者,一服药,二摄养。”强调虚劳病必须治之以恒,并结合调养为宜。其六为用药三禁,“一禁燥烈,二禁伐气,三禁苦寒是也”。
绮石治学严谨,师古而不泥古,对虚劳之诊治方法,具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和卓越的学术创见。对虚劳的病机阐发,审证议病,施治法则,预防措施等别具一格,自成体系,他是中医学发展过程中对虚劳认识最有成就的一家。故柯怀祖序评价曰:“绮石之论虚劳,犹仲景之论伤寒,非举一而废百也。韩昌黎谓孟子之功不在禹下,绮石岂在仲景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