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字梅孤(16世纪),浙江鄞县人。
生平事迹
高武青年时好读书,通天文、律宫、兵法骑射,嘉靖(1522—1560年)时中武举,曾北上历览关隘险要,晚年专精于医,尤长于针灸,尝慨当时针灸多误,穴位庄男、女、儿童身上又存在某些差异,故设计铸造了男、女、儿童针灸铜人各一座,作为定穴标准,惜未传世。为确定经络穴位,探索其渊源和要旨,参考《内经》、《难经》、《铜人腧穴针灸图经》、《明堂孔穴针灸治要》、《针经指南》以及明以前针灸文献10余种,撰成《针灸聚英》一书,又名《针灸聚英发挥》4卷(刊于1529年),为一部学术价值较高的针灸学专著,对针灸学起着承先启后的作用,为后世针灸家所推崇。高氏另撰有《针灸素难要旨》2卷。又名《针灸节要》。
学术思想
高氏学宗《内经》、《难经》,而汇总各家之长。并有所发挥,对针灸学的发展作出了一定贡献。
1学宗《內》、《难》精谙诸家。高氏曾言:“不溯其源,则昧夫古人守法之善,故尝集《节要》一书矣。不究其流则不知后世变法之弊,此《聚英》之所以纂也,”基于此思想,高氏学以《内经>、《难经》为崇,并从实际出发,注意吸取后人的经验而又有所发挥或评论。如对《神应经》的人身左右补泻不同观点,提出了怀疑,认为:“人身左右补泻不同,已非《素问》、《难经》之意是后人谬之甚也”。对《金针赋》的男女气血上下不同之说,高氏引用了“针灸当随经络气至十二时候,如寅肺卯大肠之类”来说明“男女气扯卜下应相同”,所以他指出“男女气血上下之分,也汁非《素》。V难》之意后人不必遵循”。高氏在《针灸聚英》一书中,还多处运用东垣针法,并在卷二中,特立“东垣针法”一章,指出:“东坦针法,思本《素》、《难》近世医者,止读《玉龙》、《金针》、《标幽》等歌赋,而于先生之所以垂教者废而不讲。”故高氏特在此“表而出之”,使东垣针法得以推广,而在此前,大多只注意李氏的方药治疗,对其针灸学术几乎无人提及。高氏对仲景之针术亦很推崇,书中多处例举了仲景的针灸经验,于此亦可见他对《内》、《难》之后医家针灸经验之熟知。
2经穴排列,重视流注。《明堂针灸》、《针灸资生经》等书,经穴均以头面腹背分行手足分经的形式排列。把同一经脉的腧穴造成断续不接的情况。对学习带来不利,高氏则仿照《十四经发挥》和《金兰循经》的体例,经穴按经脉流注为序进行排列,这样既体现出腧穴与经脉的密切关系,也更能说明脏腑经络相互表里、相互络属、相互传注以及病候的相互影响使经络学说对针灸临床的指导作用加强,如本经、表里经、手足同名经等循经取穴的具体运用,提高了针灸的疗效。
3首次归纳腧穴主治症。高氏仿照《神农本草经》体例,对腧穴的主治症进行了归纳,载于各穴之后。如“脾经之三阴交穴,主治脾胃虚弱,心腹胀满,不思饮食,脾痛身重,四肢不举,腹胀肠鸣溏泄,食不化,痃癖,腹寒,膝内廉痛,小便不利。阴茎痛。足痿不能行疝气,小便遗失胆虚。食后吐水,梦遗失精。产后恶露不行,去血过多,血崩晕不省人事…。”改变了以前针灸著作分散杂乱随病附穴的办法。穴位主治症的系统归纳,可以说是高武对针灸学的贡献之一。
4主张针灸药饵兼筹并顾。高武颇赞赏扁鹊“针灸药三者得兼”的主张,认为“针灸药皆医家分内事”:他指山:“扁鹊有言病在腠理,熨焫之所及,在血脉,针石之所及。其在肠胃酒醪之所及,是针灸药三者得兼,而后可与言医。…曩武谬以活人之术止于药,故弃针与灸而莫之讲,每遇伤寒热入血室,闪挫诸疾,非药饵所能愈,而必俟夫刺者,则束手无策,自愧枝穷,因悟治病犹对垒,攻守奇正,量敌而应者,将之良。针灸药因病而施者,医之良也。”其论可谓精辟之至。
5治学严谨,重视实践。高氏治学以临床实践为判断理论之标准,对某些与实践不尽相符之论述,不轻易笱同。如关于取肾俞的方法,《千金方》云“凡取肾俞者,在平处立,以杖子量至脐、又以此杖子当背脊骨上量之。知是与脐平处也、然后相去各寸半取其穴,则肾俞也,”高氏对此提出异议,认为”按此法以脐准肾俞虽似,然肥人腹垂则脐低。瘦人腹平则挤平。今不论肥瘦,均以杖量之,未有准也”,又如对某些人运用子午流注只注意图表而不学习说明,从而导致对子午流注的机械用法,高氏亦提出批评。指出“窦氏井、荥、俞、经、合应日开合,有图有说。今人泥其图而不详其说、妄言今日某日,某时某穴开,凡百病皆针灸此开穴。明日某日,某时某穴开,凡百病针灸明日开穴,误人多矣”。他认为应把图与说结合起来看,“使人知某病宜针灸某经某穴,当用其日某时开方针”,总以合于临床实际为原则。
另外,高氏辑录诸家针灸歌赋80余首,其中不少为已佚歌赋。对针灸学的普及推广起了一定作用。他还对针灸学中渗入的迷信唯心之说,给以批判,体现了其不信玄学的科学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