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纶小传及医术概要

王纶(约1460~1537年),字汝言,号节斋,浙江慈溪人。

生平事迹

王纶出身官宦之家,1484年进士,历任礼部郎中、广东参政、湖广右布政史,正德中{1506~1521年)以副都御史巡抚湖广。年轻时,因父病钻研医学,后在仕途,乃未断钻研,并为人治病。《慈溪县志》引嘉靖《府志》,说他“朝听民论,暮疗民疾,历著奇验”。

王氏治学主张“专主《内经》而博观乎四子”,在医理上以《内经》为主,推崇《内经》如儒道之“六经”,并受张仲景、刘河间及金元四家学说影响,认为仲景、河间、东垣,丹溪四子之书,初无优劣,但各发明一义耳”,故提出“外感法仲景,内伤法东垣,热病用河间,杂病用丹溪,一以贯之,斯医道之大全矣”的学术主张,著有《明医杂著》6卷(1502年)、《本草集要》8卷(约1500年),对后世医家有一定影响。

学术思想

王纶于内伤杂病的辨治具有丰富的经验,其治疗多宗东垣、丹溪两家之说而尤有发挥。

1论发热证治。王氏认为“发热症类伤寒者数种,治各不同,外感、内伤乃大关键”。在外感方面,又以寒热为辨,指出若“为伤寒、伤风及寒疫也,则用仲景法”若是“天行温疫,热病……宜用刘河间辛凉、甘苦寒之药以清热解毒”。对于内伤发热,则以阴阳为纲,若内伤元气阳气下陷,内生虚热,“宜用东垣人参、黄芪等甘温之药”,其重者宜用“东垣法加熟附子补之”;若内伤真阴,阴血既伤,阳气偏旺而变为火,则依丹溪之法”用四物加黄柏、知母,补其阴而火自降”。王氏对血虚、阴虚发热之论治剖析甚微,认为“若阴微阳强,相火炽盛,以乘阴位,为血虚之病。以甘寒之剂降之,如当归、地黄之属”:“若肾水受伤,其阳失守,无根之火,为阴虚之病。以壮水之剂制之,如生地、玄参之属。”

2对胆胃学说与滋阴学说的阐发。王氏承丹溪之说,在治疗上亦强调补阴,认为“补阳之药,自少至老不可缺”,如能“使阴与阳齐,则水能制火而水升火降,斯无病矣”,王氏在丹溪大补阴丸基础上,自制“补阴丸”方,作为滋阴降火之剂,并经常与葛可久所制诸方同用以作劳瘵“收功保后”之治。该方与丹溪大补阴丸相比,加入天冬、白芍、五味的同时,并益以锁阳、甘杞、干姜等味,体现了补阴而不伤阳及阴阳互济的思想。

在脾胃论治方面,王氏继承了东垣学说且多阐发。除详论脾胃的生理特点和病理变化之外,其突出贡献在于他结合东垣、丹溪之学提出了脾阴说。王氏认为治脾胃须“分阴阳气血”,反对概用“辛温燥热,助火消阴之剂”,否则使“胃火益旺,脾阴愈伤,清纯中和之气,变为燥热,胃脘干枯,大肠燥结,脾脏渐绝。”他认为胃火旺与脾阴虚是互为因果的,不只胃火旺可伤及脾阴,反之“脾胃阴虚则阳火旺”。这种脾胃阴阳分治的论述,俱是他的卓见,对后世“脾阴”、“胃阴”学说的发展,具有一定影响。同时,王氏又善于把补阴与调治脾胃融汇贯通,熔李、朱两家之长,而得灵活化裁之妙。

3对气、血、痰、郁的阐发。王氏对丹溪杂病心法,深有体会,认为“丹溪先生治病不出乎气、血、痰,故用药之要有三:气用四君子汤,血用四物汤,痰用二陈汤。久病属郁,立治郁之方,曰越鞠丸”。进而指出:“气、血、痰三病,多有兼郁者,或郁久而生病,或病久而生郁,或误药杂乱而成郁。”故其治病,主张分别根据气、血、痰,参以治郁之四法,认为“四法者,治病用药之大要也”。对于气病,他很重视气火炎上和气郁化火的证治,指出“凡治气郁、气升有余之证,当用降火药,乃是制其本也。”至于痰的生成,王氏认为与气血流行失常有关,同时,他又把生痰之源归于脾肾,刨“痰之本水也,原于肾;痰之动湿也,主于脾”之说,此实发前人所未发,对赵献可用六味、八味,张介宾创金水六君煎治“肾虚水泛为痰”,有重要的启示。王氏治疗痰郁,立化痰丸方,制方别具匠心,临床疗效较好,亦值得借鉴。

4论参芪理虚之宜忌。王氏宗张洁古“肺寒者用人参,肺热者沙参代之”之说,主张对于肺热及脾肾阴虚,火胜失血者忌用参芪,而以沙参及其他“甘寒之药以生血降火”,“盖人参入手太阳而能补火,故肺受火邪者忌之”,“甘温助气,气属阳,阳旺则阴愈消”。但王氏亦重视临床辨证,并不偏废参芪的应用,如对“饮食劳倦内伤,元气、火不两立,为阳虚之病,以甘温之剂降之,如黄芪、人参、甘草之属”:“治亡血脉虚,“此(人参)补之者,谓气虚血弱,故补其气而血自生,阴生于阳,甘能生血也。”在治劳瘵时指出:“独参汤用于大吐血后,昏倦脉微细气虚者。”可见对于阳虚发热及气虚血弱和气虚血脱之证,王氏非惟不禁参芪,且认为在所必用,体现了其重视辨证用药的特点。

总之,王氏在继承前人经验及理论的基础上,善于变通化裁而有所发挥,其对内伤杂病的论治,对后世医家有一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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